灵堂内,萧何身着孝服,赤着双脚,孝衣的前襟插在腰间,神情庄重地迎接来访的客人。
刘邦走进灵堂后,毫不犹豫地跪下来,恭恭敬敬地向牌位磕了个头,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萧何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深深的感激之情,他紧紧握住刘邦的手,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季,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你的感激!若非你的鼎力相助,妣母的丧礼怎能有如此尊严与庄重。”他的话语中饱含着真挚的情感,仿佛刘邦的出现为他黯淡的生命带来了一线光明。
刘邦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温暖与坚定,他轻拍了拍萧何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义气和担当:“大哥,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们如同手足,无需言谢。况且,此次的成功也离不开卢绾的精明能干,他的才干你我皆知。”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朋友的深厚信任,以及对责任的自觉承担。
然而,就在这温馨和谐的时刻,原本庄严肃穆的哀乐中突然混入了几个刺耳的怪音,打破了场面的和谐。仔细聆听,那竟是喜庆场合才会吹奏的欢快旋律。众人不禁一愣,随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萧何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而刘邦则是脸色一变,他迅速转身,朝着声音的源头疾步走去。在那里,卢绾和樊哙正与一个手持长竿的大汉纠缠不清,三人之间的争执愈演愈烈,推搡叫骂声不绝于耳,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刘邦赶到现场,立即大声喝止,他的声音威严而有力,瞬间镇住了骚动的局面。随后,他目光锐利地锁定了那个被揪出的吹奏者——周勃,厉声问道:“是你吹奏的?”
周勃面对刘邦的质问,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或退缩,反而挺直了腰杆,显得理直气壮:“不错,正是我,有何不妥?”
刘邦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试图保持平和的语气,再次问道:“你为何要如此行事?”
周勃毫不迟疑地回答:“我们之前约定好五个钱,连续吹奏五天。然而今日却只给了我三个。我并非孤身一人,我需要给我的弟兄们一个交代!”
刘邦听罢,本欲转身去寻萧何商议此事,但转念一想,他停下了脚步。他从怀中掏出了两枚铜钱,递给了周勃:“你所欠缺的两个钱,便算在我头上。请你继续尽心尽力地吹奏,我是刘邦,愿与你结为朋友。”
周勃接过那两枚沉甸甸的铜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向刘邦深深鞠了一躬,语气中充满了诚挚的感激:“多谢了,刘兄。我名为周勃,日后若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我就住在东乡。”
说完,他将钱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转身拿起竽,继续吹奏起悲凉而又肃穆的哀乐,仿佛要将所有的歉意和感激都融入每一个音符之中。
事情平息后,卢绾和樊哙随着刘邦来到了他的家中,准备借着酒劲放松一番。然而,案几上只有酒壶和几个空碗,显然是没有准备好下酒菜。尽管如此,三人并未在意,他们举杯相碰,开始畅饮。酒过三巡,刘邦放下酒杯,眉头微蹙,似乎还在思考刚才发生的事情。
刘邦环顾四周,目光在两位好友间流转,最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与关切:“今日之事,我们必须仔细斟酌,深入探讨。这位吹奏丧曲之人,究竟是无端挑衅,抑或是确有其难言之隐?又是谁与他商定此事,交付酬劳的呢?”
卢绾闻言,放下了手中正欲举起的酒碗,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之色。他略显局促地回答道:“是萧何大人亲自处理此事,与他商谈并支付了相应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