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受普智金光包裹的众人,竟一时不受业火所伤。
“应是复活的能量还不够,它要连我等也一起吞了。”
“此地不宜久留,速退!”
“那他们……”飞飞看着四周的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
许知秋说罢,众人再不迟疑纷纷跑路。
刘老道留了个心眼,将那一旁心态崩溃的大祭司也扯上一同带走了。
待得六人出了透天窟窿,这才发现,外界已经是一片暗黄。
天空中,天狗蚀日已过去了一半。
半轮朔日展露微茫,却显得死寂深沉。
仿佛老天爷也被这“盗天机”之举惹得震怒,大发雷霆。
业火仍在蔓延,很快覆盖了整个山体,继续向着四处侵吞着。
除了火声噼啪轰鸣,还能隐隐听见……那些被灼焚之人歇斯底里的惨叫。
总之,一片熬糟。
……
竹楼,
“叽叽喳喳——”
一只百灵鸟停留在飞飞的指尖上,冲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飞飞懂驭兽,通鸟语,闻言将消息告知众人——
“从那透天窟窿里看,那虞祖血肉尚未彻底长成,而那业火仍在向外蔓延,如今已经烧光了方圆百十里的土地了。”
范曾央说:
“那业火专烧恶业之人,就如同普智师伯一般,只要是恶业少的人,对于业火抗性就更高一些。”
换句话说,这就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问题是,恶业这东西是个人都有,不过是多少的差别罢了,可凡人哪怕粘上一丁点儿就难活了。”
“就这么下去可不行。”刘老道摇头,“现在都这么邪乎了,若让他成功复活,指不定会生出多大灾殃。”
“灾殃已经在眼前了!”飞飞一脸焦虑,“若任那业火蔓延下去,岂不把整个虞地烧光不可?那这余下的七八万百姓……”
“七八万又如何?你有办法?”
“……”飞飞被问得哑口,红着眼睛生闷气。
众人一时皆沉默,气氛压抑。
“嗯啊~嗯啊~”
一阵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沉默。
“哦,不哭不哭,又尿了是不是?”
顾家娘子搂着两个娃娃,一脸爱怜的哄着。
她是个寡妇,丈夫早年横死,夫妻伉俪情深,一直没有改嫁。
可没留下子嗣,终究是憾事一桩。
经过这些日带下来,俨然把这虞清虞浊两兄弟视如己出。
“若最后实在事不可为,我就把这两个孩子带去中原。“
她笃定的说。
“……”
“诸位,不妨想一想,咱们干什么来了?”许知秋突然问。
飞飞答:“救人啊。”
许知秋叹了口气,“虞地七八万人,若是光靠疏散救济,咱们几个怎么救?”
这话一出,众人都陷入思忖。
是啊,答案显而易见。
要么直接走。
要么放手一搏。
可直接走,几人又都狠不下那份心肠。
那就只有……
众人对视一眼,眼珠子里都透着莫名的光。
“研究研究?”
“研究研究!”
五人围在一起,像个商量着要抢银行的犯罪团伙。
刘老道捋着须子,“贫道倒是有条路子,却不知可不可行。”
“敢卖关子就把你叉出去!”
范曾央想起了自己袍哥会老大的身份,脾气也有点上来了。
“赶紧说!”
刘老道不紧不慢从怀中取出一封玉函。
他打开玉函,里面却是一张符箓。
刘老道颇为骄傲:
“这东西乃是本门祖师给我这不肖后辈传下来的几件宝贝之一,若非逼到这份上,贫道可舍不得拿出来哩!”
众人闻言聚焦。
这符黄纸打底,朱砂描纹,边缘还用金线勾着纹路。
只不过只描了上半部的符头符胆,下半部的符脚却只书写了一半。
仅仅是略微一观,就感到双目刺痛,耳畔仿佛有雷鸣声隐隐作响。
“这是雷符?”许知秋瞧得眉头一皱,“咋是半张?”
“诶!半张也无妨。”刘老道一摆手,“那孽障借日蚀行欺天之举,必然引得上苍震怒,只要我们稍加引导,给他招个灭顶之灾应是不难。”
“你想靠这东西引雷,劈死那虞祖?”范有些狐疑,“能靠谱么?”
“这叫借苍天之力,荡妖平魔!”刘老道不乐意了,“不然呢,你有好办法?”
众人对视了一眼,暂且认可了这个办法。
然后,
“具体怎么操作?”
刘老道收整起身上道袍,起身。
“这好办,老道我这就出去一趟把这雷符给那虞祖送过去,你们在家等我就行。”
说着迈步就走。
范一把薅住了他的胳膊,斜眼觑他:
“你就不怕业火烧光了你的杂毛?”
话说得轻巧,其实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九死一生。
“放屁!”刘老道也来脾气了,“老道我也不曾亏心,量那区区业火也烧不死我!”
“……那要这么说,我也不怕。”飞飞也站了起来。
“别争了!”范老大阴沉着脸,仿佛做了决定,“好歹你们也叫我一声范老大,此事还是得我……”
“我去。”
“不不不,还是我。”
“说了我去!”
“我去!!”
“我——去!!!!”
“诶你咋骂人呢?”
“不是,你们这还能干起来啊?这又不是争抢着入洞房……”
许知秋不是好眼神瞅他们,
“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哪个敢说自己有能耐在种下雷符的同时,还把老和尚从里面拽出来?“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恍然。
是啊,咋把老和尚忘了。
人家一身舍己为人的慈悲心肠,如今还在火堆里遭罪呢。
别整到最后没被火烧死,反倒被雷给劈死了。
看来,团队协作还是有必要的。
“所以?”
“同去。”
“同去!”
“还有我!”
老祭司奎桑突然出现,他气息大变,眼球猩红,周身笼罩着滚滚黑气。
“我对你们还有作用,不妨让我豁出这条老命,也算替自己,替族人,了结这段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