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墙角,正欲寻处客栈安身,却冷不丁被人叫住:“姑娘留步。”
她没打算理会,自顾自地向前。
“姑娘跟了我一路,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那男子绕至她身前,双目隐隐有愠怒之气。
她下意识地想要回怼,却在想起方才那一幕时,放软了语气:“公子莫要误会,我本想找你讨回几束因你而失的烟花棒,却碰巧目睹了公子仗义救人的经过,便打消了那念头。偷听墙角和暗中跟踪实乃迫不得已之举,请公子海涵。现下我要寻间客栈落脚歇息,公子可否让路?”
他怔愣一瞬,愠怒化为乌有,再开口时已带了些歉意:“搅了姑娘雅兴是万某的过失,明日我会遣侍从送还姑娘丢失之物。现已近中夜,客栈大多都已打烊,姑娘一人不安全,如若姑娘不介意,可去我在这附近置办的空宅中将就一晚……”
“安全?跟你一起就安全了?”只想倒头就睡的令染耐心尽失,不满地瞪他,却又在话出口的那瞬立即后悔。
等等,这人看着怎么有些面善?眼前人和那上午正坐在铁骑上的副将重合,她才发觉原来他正是那不怒自威的将军。
此时,他似被她的话噎着,可过了一会儿他又大度地笑着:“万某看起来就这么像恶人吗?姑娘无需担心,这附近便有巡逻的卫兵,若我作恶,姑娘便将他们引来,如何?”
她尴尬地应着,低着头跟着他走。他们隔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之后二人一路无话。
“到了。”那人开了门,对着里面的一男一女吩咐了些什么,就又急匆匆地走了,不过几秒,便再无人影。
还真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飞将军啊……令染默默吐槽。
“姑娘,大人吩咐我带您去客房歇着,请随我来。”一容貌清丽的女子为她带了路。
“你叫什么?”
“奴婢名唤琴潇。”
“真好听。”
“姑娘呢?”
“我姓千,名令染。对了,敢问你家大人名讳?今日收留之恩,必将改日登门拜谢才是。”
“千姑娘想知道,明日去问大人,岂不更好?”琴潇好笑地看着她。
令染心下纳罕,对面那小姑娘为什么一副吃瓜群众的深情?自己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她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她一头黑线地躺在床上和衣而眠,怎么也想不明白。
第二天一早,令染打开房门,就见门沿处有一捆烟花棒,其上还附了张小笺——
“千小姐敬启:
昨日万某不慎,使姑娘烟火折损,今献上一捆共五十束,以聊表歉意。万戎”
“咦,他怎么知道我姓什么?”令染又开始头大了。
“不管怎么说,他这人还怪大方的。”她掂了掂手中那捆东西的分量,嗯,是挺重。
“琴潇,我走了,帮我带句谢谢给你家大人!”令染提着那捆重物头也不回地走了。
“唉,可惜可惜。”琴潇遗憾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