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呢喃:“不如归去,不如……”
“清泽兄,即使你未掺和此事,我也迟早会有这一天。”
“明正兄,其实陛下他值得……”
明正瞧着清泽愧疚为难的样子,不免低低笑开:“我没为这事忧虑,只是想到了一些过往,触景生情罢了。”
“对了,她,怎么样了?”
清泽莫名心虚:“她,很好。”只是她会思念故人。
明正微笑颔首,故作轻松地道:“那便好。”
清泽抓耳挠腮半天也想不出如何回答,就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死一般的寂静里,二人各怀心事,倒也无需再费力维持有话可说的环境。
雨声细密绵长,触到屋檐时却猛地噼啪作响,敲碎了临近而来的温声笑语,亦拉回了二人早已远去的思绪。
“明正兄,今日多谢。”
“你我从此便是同袍,不必见外。”
互道珍重后,二人在岔路口分别,俱脚步坚定地大步向前。
一颗赤子心,犹记来时路。佳人莫徘徊,君子不得顾。
宁愉这边命人备好饭菜,却是等不到人回来。她见状提前让小厮们退下,自己独在门前的阶上等候。
也不知何时,宁愉忽觉身上多了件什么,迷迷糊糊睁开眼,归来人原是清泽。
“你回来怎么不叫醒我?哦对了,饭菜在厨房里温着呢,我去取来。”说着宁愉便要起身,可肩却被生生按下去了。
“是我的过失,今儿回的晚,见你睡熟,便没想叫醒你。外头风大,快把它披好,当心着凉。”他想了想,还是把手缩了回去。
“哦,谢谢。”宁愉脸颊飞上一抹红,慌忙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突然间,她想起了什么,赶忙推着清泽到了里屋,让他在桌前坐好,后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清泽不解,只是无可奈何地笑笑。
“来喽!”宁愉兴奋地提着食盒大步走来,“我想着这么晚了也不好再让下头的人忙活,忽的记起今日我闲来无事做了些糕点,你且先吃了垫垫肚子。”
她边说边把食盒一盘盘地端了出来:“这第一盘是绿豆糕,那个凤梨酥,最后这个嘛,是芙蓉糕!”说罢,她坐在一旁满是期待地托腮看着清泽。
清泽不自在地低下头去,伸箸夹起一块芙蓉糕送入口中,顿觉入口即化,甘而不腻,倒像是她的为人。想及此,他疲倦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笑意。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一双杏眼含笑地盯着清泽还未吃完的糕点,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很好吃。”清泽由衷地给出了回应。
“以后,我做给你吃。”他没来由地加了句。
“你会做吃食?”宁愉睁大了眼睛。
“虽说不上精通,但简单的菜式还是拿得出手的!”清泽自信挑眉。
“那么,严大厨,”她一脸崇拜地望他,“不知何时小女子才能尝到您的手艺呢?”
“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的。”
那天,他们的笑声绕了院子好几圈,那姑娘也默默记了很多年。直到后来,她才恍然醒悟,来日方长,只是她一个人的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