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祈祷中
我并非可有可无,是文学灌注于我的激情,那种大脑充血之感,维持着我的生命。
我并不感激,文学只是高自由度人生的廉价代替,我甚至认为和精神药物没什么不同。文字带来的感动,只是把心脏被平淡挖去的一块肉暂时填补,很快又重新是空落落的感觉。
正因如此,文学的最后使命是尽情想象人类获得无限自由后的一切可能。
尽管所有人都可能存在一种对现实,真实,而非虚拟的执着,但当伪物的真切感能在其鉴别力之上时,假即为真。五感的极限就是鉴别力的上限,只要你忘记你曾接入过。
不,其实那边的世界早就准备好这样一个剧本,专门在你打算退出时上演。
黑幕
相比起毫无门槛与很轻易复杂到混沌程度的人文社科来说,自然科学是这么明确。即使科学解释世界的体系相较科学诞生之初起已然沧海桑田。他总是上升与进步着。
如果倒向权力给定的标准,文科永远只能在重蹈覆辙中循环。若没有标准,又像个带着密封瓶中的无头苍蝇。
文科的随意性是那么强,很难说清其目的是什么。理科那边,毫无疑问是理解客观世界。
理科可以是一文不值的,因为比事实更重要的是人们相信的事实。文科可以是毫无意义的,在出乎意料的现实面前,顶多能让人自我麻痹。
作为文学专业的残党,我是时候告别将臆想当作主要活动的日常了。
黑幕
这世界不为人所创造,不因人类而存在。
但我们可以献给世界独一无二的礼物。
“多样性是顺应自然的表现,由此陷入虚无的人失去了被称为人的资格。”
所有经历凝结为这句教诲,伴着另一句来自理性的叹息。
“构筑有序的活动只会让终局来得更快些,世界将归于热寂。”
白幕
他们总是自以为在说着最正经的事。
却对死亡闭口不谈。
他们期待着在这一系列所谓的正经事中,卸去个体对意义探索的动力。
粉刺的是,他们总会补充道,这是为你自己而做。
人生是长,长到不把一天重复数年就难以忍受。
随着文学完成最后的使命,属于当权者的历史会迎来终结。
每个个体终于取得完全自主性,永远存在着。
清醒时,你随着渴望奔腾不息。睡眠时,你放任生与死的思绪彼此碰撞。
活着真是件无比正确的事。
白幕
人生来孤独,并有意无意地坚守孤独。
所谓连接,那些将自身期望投射至他人产生的一见钟情,那极致美好的瞬间,都是一厢情愿。
借成为伴侣的名义才可以共同生活以深入了解彼此,但既然未有这种了解,又何来对这资格的笃定呢?就只有一眼明了却必会随时光老去的容颜,以及据此随意得出的内在。
我能承受由未知到相识过程中不可避免且有意无意的互相伤害,但难以接住结束感情的幻灭感。
了解人的成本是那么高,契机是那么难得,以至剧本外的爱情经常沦为追逐美妙情绪的手段。生不出哭泣着触碰到美好的感动,却流下讨好自己,安抚自己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