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内部本来都是保密的,”谷雨说,“但这个任务,我有一定权限,这个资讯在权限范围之内,而圣母的正式名称,是‘白莲圣母’,对武者而言,是可以净化一切灾厄的存在。
我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后,就是如此遭到吸引的,准确的说,特别是对武者来说,这种独特的倾向具有天生的吸引力。”
一旁,却是周莲发问了:“那这个白莲圣母很稀有吗?”
“这是一种特殊的倾向调整,”谷雨答,“名额是有限的,就算未来大武人口翻倍,也仍旧是那么多——四十七个,与行省的数量相同。
到了武师以上之后,就必须定期寻找圣母,因为这个持续的关系,这对我们而言确实就是母亲一样的存在。”
周莲皱着眉:“据我了解,经受这个调整的,几乎都会变成小孩,你们大武难道在从幼小的孩子身上寻求母性吗?”
“不好意思……”谷雨态度软了下去,“实际上每个圣母,要求都极其苛刻,光是你能符合调整的条件,我就很惊讶了,因为这种调整的必要条件,就是无垢且空心之人,要求了非常巨大的正义感,以及空洞虚无的内心,只有符合这两个条件,才有调整的可能。”
路成打断了她:“也就是说,即使有名额,也会缺乏人选?”
谷雨点了点头:“大鲁与大武某种意义上关联很深,你们这里有调整条件,也只会掌握在王族手中,这种存在是天生的无敌心理医生,可以无条件治愈一切心理疾病,实际上大武的名额还有空缺,我们也是人选不足,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
路成陷入了沉思,谷雨嘴巴里这个‘无垢且空心’,确切地说,应该是悖论——笼子里的金丝雀最是无垢,但却并不空心;与之而言,所谓的空心,其实就是自我崩溃消散之后的状态。
就他的观察而言,周莲确实有这种表现。
她虽然频繁的寻找杀人犯,并且予以制裁,还能坦然面对尸体。但更重要的,她第二天仍旧可以毫无恶意的站在厨房里,为他端上一份不错的菜肴,按照这个说法,每一位圣母应该从小便经历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大起大落,并且仍旧恪守正义。
这才是真正的圣母?
也对,双手不沾满鲜血,不知晓杀人为何物,都不过是空中楼阁,谈何圣母?
路成因此感叹道:“武者,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为此,我对你道歉吧。”
“你也是武者吧?”谷雨看着他:“我以为你都知道呢,不过,我也是罪人之身,你这道歉我可难以承受。”
路成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但也没多说,转而看向周莲,试图确认她的状况,如果她仍旧不安,就带她去吃一点好吃的吧。
“……?”周莲往路成那边看了一眼,心想,“叔叔也是武者吗?他也会从我身上寻求母爱吗?他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寻求我呢?这种寻求又会如何体现在行为上呢?”
会对我做什么呢?
如此想着,她心中不禁小鹿乱撞起来,脑海勾勒出一副美妙的景色,是路成在她怀里撒娇的模样。
过往的记忆好像重叠了,以前她也这样躺在母亲怀里撒娇。以往类似画面仅需五秒左右就能想起,细节纤毫毕现;但随着年龄增大,这类事情越来越难以办到,记忆中的母亲不知何时变成了模糊的存在,仅剩空洞无物的感觉了。
故而回到过去,一直保持着这样状态,那就是更好的我——周莲此刻再度确认了,自己的脑子里,是征收妄想税也毫不为过的状态。
她确认了以往当做长辈看待的叔叔,在明白其真身、不过是比自己更小的男孩子之后。比起一位叫做叔叔的长辈,我眼中的路成更像是一个男人。而男人,渴求异性是生物带来的本能,在这种无可厚非的事情上,自己能否成为这个对象?
所以说……这种一直持续的奇怪感觉,我这是恋爱了?周莲瞪大眼睛。
这是初恋的感觉吗?
周莲并不明白这种感觉,从小,她就是对此绝缘的人,始料未及的感觉令她不知所措,瞳孔剧震,呼吸也变得发颤。
谷雨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更多的我就不清楚了,关于白莲圣母这个序列,是大武的机密,刚才我说给你们听的,如果拿一本书来举例,充其量就是语文课本封面上的‘语文’二字。”
路成点了点头:“这个菜单你随便点,偶尔也可以放松休息一下,”他如此尽了礼节,便带周莲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谷雨却问周莲要了联系方式,她看上去就像尾随偶像的粉丝。对此,路成并未阻止,倘若有人可以欣赏周莲,那这定然是好事,能得到倾诉交流的对象,于人而言便是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