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基杨娜这么一说，路成别的不知道，倒是搞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为什么林悠悠接受远程教育，小学也都是在本地的破烂学校上的，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我曾经试图与大武的代表进行谈判，但失败了，他们似乎对我们不感兴趣，我们手里的东西也是，他们的体系与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东西，他们对我们这些大鲁残留下的人，也是不会正眼相看，别说你没有眼馋过大武的武者知识，你一定对其有所了解。”

路成点头道：“我试图开出上千万价格吸引武者来做我教练，但失败了。”

此时透过元祖神经元，路成已经明白过来，武者在大武内部具有崇高的地位，说服他们来这第三世界，只用钱恐怕是不够的，因为这些人除了物质之外，对‘境界’有着难以言喻的追求。

这种追求发指到，如同一头虎鲸即便是吃饱了，也要折磨某些猎物一样疯狂。

塔基杨娜笑了：“钱是不行的，基因武者脱离大武，就会逐渐溶解，这里没有能给他们调和倾向的东西，不过大武内部把这个叫做‘道种心魔’，道种是什么你应该知道了吧？就是元祖神经元，这种神经元会不断释放祖先倾向出来，他们在更强大的同时，经受一次次来自元祖神经元的倾向调整，所以他们也需要定期的调和。”

路成浑身一阵发寒，周围明明接近三十多度，他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因为他想到了向和的死状，浑身上下除了元祖神经元之外，就没有任何一处是完好的，他仿佛是被元祖神经元杀死的，当他死后，他的一部分也融入了元祖神经元之中，而溶解掉的身体，变成了如同果冻一样的水尿巴汤，骨头更像筋头巴脑的凝胶似得，甚至可以拉丝。

他自己，也是才融了向家的元祖神经元。

这也就是说，我现在随时处于倾向调整之中吗？路成眯起眼睛。

“现在你明白了吧？”塔基杨娜看着路成的眼睛：“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我们能做的仅剩下一点，至少要让周围的人过得更好一些，因为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缘由，这既是鲁托王族身份赋予我的义务，也是我半生的追求所在。”

王族的义务在路成看来是个非常沉重的东西，这一瞬，他甚至脑子里浮现出一句话——奶奶你如此重视所谓的义务，也只是因为……你不是真正的继承人而已，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皈依者狂热。

在不剩几个的王族之中，奶奶因此感到了神圣的责任。

“难道鲁托王室就没有任何其他人了吗？”他不禁反问。

“有的。”塔基杨娜冷笑道：“是我那没用的弟弟，与我同父异母，在联邦接受了变性手术之后，现在被一个性别团体当做吉祥物一样供起来，还在四处发表演讲，我会经常关注他一下，以此警醒我不能放弃手里的事情。”

“……”路成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从奶奶身上感受到了一阵重若千钧的东西。

即便是以他的阅读量，凭借那些贯彻古今的著作，也难以寻觅到一番话来，当场说服这位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

“那个……”林悠悠眼巴巴的看着三人：“可是上官准将是不可能配合我们的吧？我们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跟那些侵略者交易……这不太好吧？”

与联邦交易，岂不是说，连同上官准将这个未元意识主机在内，都要交付予对方吗？

他绝无答应的可能性吧？

林春良提醒道：“由不得他了，悠悠，你需要把善恶分开两边看待，学会不要想太多，过度思考是一种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