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走到饭桌前,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周,不是咸菜大葱蘸酱,萝卜、辣椒、白菜蘸酱,吃了七天蘸酱了,我怎么会有奶?”
“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饿,不想吃,我先把孩子的尿布洗一下,一会儿,孩子再尿,就没得换了。”
甜甜洗着尿布。
江将强摇摇晃晃地走进小院。
“小强,吃了吗?”公公问。
江摆摆手。
“我去厨房再给你炒个葱花鸡蛋。”公公起身从桌子旁站起。
甜甜忙上前搀扶起江走进卧室。
“去厨房端炒鸡蛋,再拿个馍,我饿了。”江吆喝着。
甜甜拿来饭菜,江狼吞虎咽地吃着饭。
“你吃着,听我说,你能不能给孩子买袋奶粉?”
江筷子一摔:“让我吃个安生饭,不行吗?”
“好、好、好,吃完饭再说。”
“不吃了,钱、钱,一提到钱,我头都大,你知道我娶你花了多少钱吗?这屋子里的东西,哪一样是你从娘家带过来的?你陪嫁带了什么?哦,我忘了,你也带了两样宝贝,那就是—个蚊帐和一个破皮箱。”
“别说了,不买就算了,儿子刚睡着,别把儿子吵醒。”
“我该去哪儿弄奶粉呢?对,明天回娘家一趟。不行,我回去了,老公公会不会又生气?”甜甜陷入了沉思。
清晨,甜甜正在收拾碗筷。
姐姐拎着礼品走进院子。
甜甜忙把姐姐引进屋里,看着袋中的奶粉,甜甜兴奋极了:“太好了,孩子有吃了。”
“前几天来,你说,你的奶不够,咱爸让我买几袋奶粉送过来。”
“唉,我也很想咱爸、妈,他们身体咋样?”
“咱妈的脑血栓还是老样子,离不开人,咱爸瘦了很多,不过,唯一让咱爸欣慰的是,你过得还不错,咱爸还让我给你道个歉,说他不该有门当户对的老思想,也是,到底是一个地质勘探的专家,思想转变就是快。”
“甜甜,咱家馍咋少半个?”院子里一声吆喝,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姐姐愣住了。
“你聋了吗?我给你说话呢?咱家白馍咋少一个?是不是你吃了?昨天睡觉前,我数了还有四个呢,这会儿咋少一个?”公公气冲冲地闯进堂屋。
看见甜甜的姐姐从沙发上站起,他愣了片刻:“哦,她大姨来了,中午在这儿吃饭吧。”
“不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姐俩打开院子门时,两只猫溜了进来。
“喵喵。”
“哎呦,小宝贝儿回来了,我的乖乖。”公公抱着黑猫、白猫狠劲儿地亲着。
“去哪儿了?两天不回家,想死我了,哎呦,都瘦了,我去冰箱里给你弄点儿好吃的,好好给你们补补。”他抱着猫进了屋。
“你公公怪喜欢猫哩?”
甜甜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走了,你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甜甜点点头:“放心吧。唉,咱妈让你费心了。”
“没事儿,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这一家老小。娘家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姐姐骑车远去。
九零年十月的一天中午,下了班的江匆匆走进卧室。
“快,收拾一下,下午两点多的火车,去趟南阳,我三姨家。”
“你三姨咋了?”
“废话真多,让你去肯定有去的道理,快点,要不然赶不上火车了。”
马路上,甜甜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拎着大塑料袋,匆匆地跟在江的后面。
他们坐上了火车,一声长鸣,车轮滚滚向前。
几天后,甜甜兴冲冲地抱着儿子回家了,一进院子,甜甜大声喊道:“爸,我们回来了。”
走进卧室,甜甜把孩子放在床上:“宝贝儿,我们回家了。哎呦,总算安全到家了,说实话,你三姨得的是肝炎,孩子才五个月大,我真怕把孩子传染上。”
“怕、怕、怕,你就不怕我三姨伤心吗?”
“你怎么了?五个月大的孩子,你非要带他回去看三姨,我们娘俩辛辛苦苦跟着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慢车回去了,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你又发脾气,为什么你总是莫名其妙地发邪火?到底我哪点儿做的达不到你的要求?坦诚的说出来,好吗?”
“我不说,自己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