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太岁薛良豪听到座上人说于他有恩处,忙诚惶诚恐地模样,离座向伊总管双膝跪倒,叩谢救命大恩,言说愿受一切责罚,以赎前过。
遮天手伊言堂端坐如山,坦然承谢时又道:
“薛良豪,你也不必恐慌过甚。老夫观你也是一个不俗之人,只要你从此乖顺驯服,我保你性命无虞。倘若三心二意,随时随地取你性命,便如捏死一个臭虫一般。我这里有你舅姥爷的一封书信给你,起来观看。”
话语声中,一封书信飘落在赛太岁薛良豪面前的地上。
薛良豪捡起来书信跪地拆阅。他看到上面写的尽是徐士元对他的怨怼责诫之言。最后则是严词厉语对他的警告:
“孽根祸胎,听我警告,见着来人,当须敬若神明,倘若言词稍有不慎,顷刻小命归阴。作死的孽障愚顽,害煞人也,还要为你费心。言尽于此,你自祈多福吧。生死休戚听天命,永不再见。”
薛良豪读着书信,心中寒意阵阵,想起刚刚遭受过的那几乎是雷霆万钧的一击,知道他舅姥爷书中所言皆无恐吓之言,想必也是吃了苦头的切身痛肤之词。他不由的心生哀叹:
“书信最后一句话,舅姥爷这是把我的生死全交给了带信人。而且,今天这一番遭遇已经证明,若没有舅姥爷在京城低三下四的曲意迎合,恐怕不但他们父子要丧性命,我也必死难全尸。瞧这三人,个个霸气外溢,无不让人望而生畏,一定都有高深莫测的武功手段。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星夜赶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绝非单一为郑成石雪仇解恨而来,想必还另有所图。我须小心揣摩好了他们的心思,投其所好,承其愿意,让那位老者知道我能为其所用,方可避过那个小李伙计的索命之恨。”
这薛良豪果然是久混江湖的老油条,精探深与浅,擅观风云色,长知好与歹。
他察言观色,断定其中老者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必须依其威势,方保性命安全。所以,他开始盘算如何才能讨好伊总管他们三人。
伊总管见薛良豪捧信默读,神色恐惧,两眼迷离,不由心中暗笑他:
“鬼怪一样的一个恶汉,妄称什么赛太岁?遇到绝对实力的碾压,依然是怂包一个。再凶恶的人遇着把他往死里揍的他也温柔像只猫,铁拳伏虎虎似猫,何况人呢?这世间人,谁受欺不要说是他人横,而是自己力不强啊!”
伊言堂轻蔑笑过血狼羔的一副怂人形,又开口道:
“薛里长,贵戚的信中都所言何事,有让你至于失魂落魄的吗?方便的话可以说个一二,看我等能否帮你一帮?老夫年高心慈软,见不得人可怜。若有为难事,但说无妨。”
薛良豪听到伊言堂的问话,慌忙作答:
“老爷,信中之言,皆是小人的舅姥爷对小人严厉训责。交待我见着三位老爷务必恭敬,不得一星半点的忤逆。其中内容,小的没什么好讲的,愿上呈书信,请老爷一观。”
言毕,薛良豪就把书信举过头顶,向伊总管呈送上去。
伊言堂见薛良豪向他呈阅书信,以示无私,遂淡然一笑:
“不必了。你们祖孙私信,外人不宜观看。薛良豪,你的舅姥爷真是心疼你呢!他心细如针,把你的事考虑的面面俱到,生怕你吃了大亏。他果然不负京中传言八面玲珑徐玲珑的称谓。否则,你早就是李执事的掌下游魂,脚底泥肉。不过,说实情,你只挨了一顿打,一点也不冤。因为李执事的石头兄弟,也的确被你害的太惨了。幸好天不绝人,郑成石也算因祸得福。他现在被你舅姥爷收留在京城,予其买房置业,还为他安排了一份薪资优渥的清闲差事。这和他在山窝窝里比,可谓野鸡化凤飞登枝头了。但是,虽然有徐大人在京替破财你消业,你仍尚须向李执事赔个礼,以消他肝火。大家一笑泯恩仇,以后方好相处。你站起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