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兄弟,不着急。咱们边吃边聊。”
郑成石只看一眼桌上的酒菜,心中就道:
“这样一满桌的酒菜,得抵我几年的口粮钱啊?大概也只有做官的大老爷的吃得起。”
这样一想,他不由地就发呆了。
的确,这一桌子的酒菜实在太丰盛了。
山珍海味、美馐佳馔令人眼花缭乱,琼造玉酿开坛香气盈室。拼盆造花惟妙惟消,雕禽塑兽活灵活现。这一桌子的酒菜端的是皇帝老子席,神仙洞府宴。
它这样一桌子的酒菜,简直不是像叫人吃的,而是让人来欣赏餐厨艺术的。
徐士元看到众人为这桌酒都露惊讶之色,就殷勤招呼众人道:
“徐某薄备酒水,以表歉意。各位英雄请、请、请赏光慢用。咱们边吃边说,如何?”
李学看到郑成石被这一桌子酒菜惊呆,就说道:
“好一个薄备酒水?石头哥,你情管吃情管喝,这是他欠你的。”
徐士元忙和着李学的话:
“对对对。李爷说的对。郑兄弟,请赏光,请赏光。”
郑石头有生一来,哪里见过这等奢华席面?依然窘促不已。
伊言堂笑道:
“此样酒席,足见徐大人诚意,来来来,小郑兄弟,咱们边吃边说。有我们在此,你和乡亲们纵然有天大冤屈,徐大人也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小郑兄弟,不要局促,请吧――”
郑石头望望长者,顿觉其有一种使人不可抗拒的神威,当下应道:
“是、是、是。”
徐士元看到郑成石始终不敢放开吃喝,便殷勤地为他夹菜端茶。因为郑成石不会喝酒,徐士元就请他以茶代酒。
一众五人席间如何吃喝无关紧要,咱们简短且说郑石头他的一番苦诉。
话讲距京都西北一百余里远处,崇山峻岭间包裹有一个叫郑家峪的盆地,方圆百余里广阔。盆地中间多为平原,间或也有丘陵矮山。徐嘉山就是其中之一。
徐嘉山因人而名。据传本朝建国之前,有位名叫徐嘉的江湖术士,人称徐神仙。
这徐神仙慧眼独具,于万千流民中认定一个乞丐是潜渊真龙。于是鼎力扶佐,历尽千辛万苦,最终成就本朝真龙天子。
建国之初,这朝高祖还不忘初衷,心系天下苍生疾苦。他亲贤远佞,励精图治。天长日久,则渐渐被谄臣媚宠的糖衣炮弹轰晕了头脑,迷醉了心智,终日陶醉在丽词藻文的歌功颂德当中。这渐渐使他自我感觉是天定之人,完美无瑕,功盖三皇,德过五帝。也再难进逆耳之言,渐背初心。
徐神仙进谏屡遭训斥之后,心知伴君如伴虎,便思全身之计。一次逮住机会,他就奏请说:
“吾皇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想当初,天下鼎沸,苍生水火,惨不聊生,朝夕流徙。天帝垂怜,托梦于我终道出山,诺以功毕位列仙班。于是乎,臣暂休道业出山,鼎力辅我主万当涤瑕荡秽,殄暴灭顽,平奸扫寇,以安天下太平。幸赖吾皇洪福齐天,奉天承运,天加神武,数十载南征北战、东荡西决,那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遂四海晏平,九洲咸宁。天下一统,百姓得居,百业复兴。臣度已完天命,当入山续修,不负祖师恩德,得道脱凡,早见上帝。诚望圣上开恩,成全臣之初心,亦不负上帝厚意。”
那天子听了徐嘉一番瞎偏胡奏,龙颜大悦,说出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