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二人继续骑马进入小城深处。
这北面的小城和姑臧大城确实无法相比。四周的城墙都是夯土而成,,城内房屋不多,一条主道连通南北,两边也不见什么店铺。再看路上行人,庶民百姓寥寥数人,倒是军人更为常见。
骑行片刻,便听着隆隆马蹄之声,再向前,居然一座大型校场出现在眼前。
校场之上,一名军官坐镇观看,场内数百骑来回操演,那响如雷鸣的声音便是这些马蹄所发出的。
当二人进入校场,军官行军礼拜见:“参见将军!”接着击鼓收兵,骑手纷纷下马,牵着战马,矗立在场上,分队而列,军容齐整。
“将军,恕我直言,校场乃军中重地,此小郎君为何人?”军官一丝不苟,看到楠枝,心中生疑。
“萧都统勿怪,这是……我的好友楠枝,中原的世家子弟,此番初来凉州,不是什么可疑的人。”
萧都统听到这番话,也只好将信将疑地应诺了。
楠枝扫视场中兵马,发觉一些人衣着整齐,气质正派,另外一些人则衣着凌乱,有些痞气,说道:“我听说军中不可二法,不可异行,否则无法磨合,战时不能同心勠力。将军麾下将士,一些人衣冠整齐,另一些人邋遢凌乱,这是怎么回事呢?”
张茂心中一阵惊奇:“楠家……呃,楠家公子居然也对行军用兵之道略知一二,真是让我没有想到哪!”说着指着场中士兵,解释道:“那些兵马都是我凉州军籍子弟,世代从伍。而那些人嘛,他们过去是马匪,现在弃暗投明了。”
“原来如此。”楠枝心中揣测无误,果然如此。
张茂又下令继续操演,自己亲自坐在台上观演。
过了半个时辰,一名骑手来到校场,带着谢氏来了。贵客已到,可以办正事了。
击鼓聚兵,校场上又重新安静起来。
张茂将谢氏请上台来,那商贾手脚抽搐,掌心发凉,看来紧张至极。
“诸位!”张茂喊道:“城东商贾谢氏家中被盗,怀疑是诸位之中某人所为,今日我来便是要查明此事!”
此言一出,底下军籍出身的军人都纹丝不动,而马匪出身的军人却一片喧哗。
“安静!”张茂一声令下,“我必明察秋毫,绝不冤枉好人,如果真有此事,也必定处罚分明。”
然后转头对着谢氏问道:“谢七,你说你家中被盗是我军中兵士所为,可有看见样貌?可以指认出来,再当面对质!”
谢七看着场中密密麻麻的兵马,低头说道:“小人并没有看见那贼的样貌……而且他的身形和底下的军士相似者甚多,恐怕指认不出来……”
“既然你没有看到样貌,那又怎么知道是我军中之人所为?”
“这个嘛……”商人解释道:“那天夜里我听见异响,便出门来看,只见一个黑影骑马而去。能够骑马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世家子弟,不过他们家境富裕何须做贼?另一种乃是军中骑手,那人看装扮也有些像是军人之样,便思忖着应该是公子的手下……”
谢氏说的话离证据确凿还相差甚远,再说了,凉州驻军不止一支,他在么就认为一定是张茂的手下?楠枝再看着众军,明白了:他有一点虽然没说,但是大家心知肚明,那便是张茂手下的许多兵马曾经都是匪寇,所为禀性难移,自然少不了怀疑。
“这……”谢七有些为难,“张公子,这个不便说哪……”
“但说无妨!不然就你这些话,难以服众哪!”张茂有些不快。
“被盗的是家中小女的首饰数件……”谢七只好坦言。
原来如此,一个男子闯进闺房,确实是一件有损闺誉的事情,之前不愿坦白,确实是情理之中。
张茂冲着众军厉声道:“谢氏家中闺房首饰被盗,可是尔等所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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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兵士鸦雀无声,人人左顾右盼。
“众军听令!”张茂大声喊道,“所有人解甲脱衣!互相检查!之后再互查住处!”
军中吵吵嚷嚷起来。
“凭什么?就因为那人一句话我们就得脱衣服?”马匪军怨声最大,“他就是看我们曾是马匪,就随意怀疑!欺人太甚!”
张茂挥手示意肃静,正色道:“我张成逊与兄弟们同甘共苦,现在也在军中,岂能例外,愿带头接受检查!”说着动手解开腰带。
众人无奈,也纷纷解开盔甲。
楠枝倒是满脸尴尬,害羞难掩,赶紧用手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别找了!就是我干的!”突然场下发出一声喊声,一名汉子走出队列,从腰中取出几件首饰,重复道:“张将军,就是我干的!”
众人一看,果然是马匪军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