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思来想去，用隐匿法术藏起脚步声和气息，这才大胆靠近几步，仔细盯着脉望的眼睛开始欣赏。

可还没看多久，她就发现脉望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停在她脸上。

白苗被吓一个激灵：“！”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试图躲避脉望的目光。

可他的目光就像粘在她身上一样。

白苗汗流浃背了，只能硬着头皮试探：“仙君，你是不是能看见呀？”

脉望低低地嗯一声：“眼睛还没完全坏掉。”

白苗：“……”

好家伙，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一时无法接受现实，难堪地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她无意间瞥见那绸带。

脉望主动解释：“但一直治不好嘛，没准哪天就失明了，我蒙上眼是想提前适应以后看不见的日子。”

白苗心脏猛地一缩，整个身体都僵在原地。

而后她鼻子像被人打了一拳，酸涩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脉望这些年究竟受了多少苦啊！

他带刺的外壳下面，是一颗柔软但破碎不堪的心。

旁人总是指责他的刺太锋利会伤人。

可谁又关心过他的过去呢？

世间的妖怪都有温度，或许真正冰冷的是人心。

那些麻木冷漠的人，才是灾难的罪魁祸首。

而她也没能免除是这众生中的一员。

不过，或许从现在开始改变，还来得及。

白苗努力平复心情，半晌微微颤抖着对脉望说：“你放心，我会尽力想办法，帮你治好眼睛和腿的。”

脉望听完自嘲地笑笑：“治好我的眼睛和腿？我自己试过很多次，可至今都没能成功啊。”

“医者不能自医，但一定会有办法的，”白苗目光坚定，“等你好了，咱们再找到那些人，一起打回去！”

脉望：“！”

短短几个时辰内，他已经刷新认知好几次。

此时他神情柔和不少，嘴角甚至出现了浅淡的笑意。

白苗见他心情不错，便小心地提起先前的猜测：“不过我想问一下，你还记得那些人长什么样吗？”

“他们烧成灰我都记得！”脉望咬牙切齿，“尤其是那个登仙的人！”

白苗若有所思：“当然我不是为他开脱啊，只是有个疑问，你确定那个人真是你帮过的人吗？”

脉望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什么意思？那张脸我不会记错的！”

“但易容术也能伪装，”白苗皱眉思索，“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是谁故意做那些事，就为了激起你对人类的仇恨。”

脉望想说什么反驳。

白苗立刻补充：“就像乱世黑马这样，在中间挑事让我们互相残杀，但本来我们没有血仇，甚至是可以合作的。”

脉望听完张了张嘴，却发现无从反驳。

最后他有些颓丧地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没事，这只是我的猜测，”白苗揉了揉太阳穴，“总有一天会弄清楚的，到时候再做清算也不迟。”

脉望定定地看着她，问：“你是想帮我报仇吗？”

“是的，但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事，需要从长计议。”白苗如实说。

脉望更加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白苗莫名其妙：“你都是我的妖怪了，我当然要帮你啊！”

她语气理所当然，却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脉望蓦然垂下头去，隐藏起他的表情。

白苗安慰他：“行啦，你也别多想，先在这好好休息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脉望却叫住她，再次拿出那颗心脏递过来：“这是那会长的心脏，你拿着，之后应该会有用。”

白苗稍作停顿转过身，表情有些为难：“但是你的腿……”

“哦，”脉望明白后立刻解释，“我腿疼跟这个没关系，还是那个道具的效果，你放心拿走就是。”

白苗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接过那颗心脏：“好，那我收下了，谢谢你。”

她正要离开，再次被脉望叫住：“哎！”

白苗虽然疑惑，但还是耐心询问：“怎么啦？”

脉望姿态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地表示：“如果有用的上的地方，随时叫我。”

白苗听了瞬间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