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尽是嘲讽之意，我明白他心有不忿。

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

无尘叫住他：“你这是要去哪？”

“你们不必多管，我有自己的方法。即使大海捞针，我也会把他找出来，救出芸芸。”

最后，他回头睨了我一眼，将所有责备积压成怨恨投射在我身上，不禁心寒。

“嘭！”房门闷声一响，久久荡开，人去茶凉。

我望着那扇门，直到泪雾朦胧了双眼。尔后，我忍着疼艰难地要下床，却被无尘拦了回去。

“别逞能，躺回去。”

“我没事，一点小伤，”我向他展示地动了动胳膊，“这点皮外伤不碍事。”

他盯紧我的眸子，流露出不忍，良久一声唉叹，拿起梳妆台前的镜子递给我，道：“你先好好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纳闷着接过镜子，一照面，吓得差点惊呼出声。

镜中的自己面瘦肌黄，脸颊下凹了一大块，看起来又瘦又干。

“怎么会这样？”

“你是不是被那妖吸了精元？”

“是啊，”我点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回来了，差一点就要没命。”

他拧眉，显然一样困惑，担心之色依旧未减，道：“可你还是被蚕食了一部分，精元受损，你现在的身子虚弱得要命，别说救别人，小心自己的命也搭上。这次的任务你也不要去了，我已飞书给无心阁，你乖乖待在这里，安心静养。”

“可是……我不甘心。”

我抱紧

紧身子，蜷缩在床角。

“吾师兄气话也好，真话也罢。芸芸师姐被掳走是事实，我的确有责任，她还有一线生机，我不可能坐事不管。我有感应之术的优势，可以尽一点绵薄之力。”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就依你所言，那妖需要她救女乞丐，木芸芸也非等闲之辈，至少可以拖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后呢？她若治不好乞丐便会穿帮，那只妖不会放过她。况且，我总觉得那只妖与和州的失踪案有关，”我拉住他的衣角，一改语气，一脸乞求无辜，“和州已经不远了，我答应你，休息两日，两日后我们出发去和州，好不好？在那好吃好喝地被接待修养不是更好吗？而且你那么厉害，有你在，我怕什么？”

这一席话果然令他动摇，他面色微怔，凝重渐渐缓和。原以为他就此依了，可他仍然坚定立场：“不许就是不许，乖乖躺着。”

我懈下所有力气，不甘地瞪着他。

“不喝。”

“不吃药？那便顶着现在这副鬼样子，也不怕吓着人？”

“反正我只要不照镜子压根看不见，吓着的是你，留你个心理阴影。”

无尘难得的一时语塞，把药一放，彼此怒目相对。

半晌，他终于妥协，叹出口气：“罢了，我许你去。不过你得答应我，凡事听我的安排，不要擅自行动。”

我捣蒜似的猛点头，开心得像个孩子。

他重新端起的药碗，被我抢过去：“我自己来，不劳烦您。”

药入口中又吐了出来，我狰狞着脸：“这什么？又腥又苦。”

“你不会想知道里面加了什么。”

这一句说得我后脊发凉，按无尘的品性他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可以不喝吗？”

“不可以。”他强硬地舀了勺药递我唇边，“张嘴，喝药。”

我盯着那黑乎乎的药汤，闭眼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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