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萱指着自己喉咙,主动解释,“九子疡也称之为瘰疬,由寒湿毒气侵入人体颈项、皮肤、肌肉之间,留而不去,故见颈项部一侧或两侧,有大小不等桃仁般的肿块。”
堂上张府衙晃着头乐道,“你的意思是,吴家公子是误食了这两种东西,中毒身亡?”
“及时医治便可,不至丧命。”宋萱否认。
她继续说,“九子疡起病缓慢,初起颈项部有块,如枣核,不觉疼痛,随后逐渐增大,或相互融合成串,向颈一侧或两侧发展,经久不愈。且治愈需针对病因而定,择祛湿消结草药医治,方可化解。”
石锋恍然大悟,“这般,只需看吴公子咽喉处是否有肿块?”
“正是如此。”
宋萱神情微敛,眼底不容松懈,“二者不比寻常相克之物。误食后起病迅速,一刻钟内口涩咽通,肺气阴聚,不出半个时辰,喉处干裂,结节缀生可致失声。即便是服下解毒奇药,在短时间内,也难以使喉部赘生肿物消减。”
众人也明白过来。
也就是说,这病来得快,走得慢,拖得时间越长,病症越明显。
如果不对症下药,仅凭时间放任,无法痊愈。
这楮实随处可见,小孩大人多是爬树摘它,闲当零嘴吃。果然啊,穷也有穷的好处!
若是吴春阳这样的,万一哪天吃错了,还得遭一番罪咯~
崔武于是将药方呈上堂去。
张府衙拿起药方细看,口中含糊,“我怎未曾听过?”
“‘婆那娑果’产自偏远的西北,中原人食用的机会少,与楮实一同食用的可能性更少,此食忌鲜为人知。”
说到此处,宋萱轻笑一声,“不巧,民女恰好曾于一本医书孤本中见识过。”
吴德眼珠滴溜乱转,听到宋萱的话暗笑起来。
吴德看着起效,他质疑道,“那医书存不存在,书上所言是否可信,你又如何证明?”
说着又煽动起众人,“她师父就是个谋财害命的蹩脚大夫,庸医的徒弟说的话,焉能相信?”
宋萱的沉默让吴德更有底气,他梗起后颈,“本就证据确凿,还能想出此招脱罪,可见其狡诈阴险。我家公子就是这样被医死的,若此人继续活着,难保没有人继续受害啊!”
风向立刻变换,众人都信了吴德的话。
“你所谓证据,却没有一项实证,指向我师父就是凶手!期间经手之人颇多,又怎么确定是药的问题?又怎可凭这些模糊拼凑的证据,判无辜之人死刑?”
“——而我所言是否可信,另寻一医士便知。”宋萱神色变得严肃,直言道,“验一验尸,便知!”
原来她的目的是逼官府出面,让吴家松口强行验尸。
可惜!
吴家是不会同意交出公子尸体的,任凭她说破了天,都没用!
“你师父的命值几钱,如何比得上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