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咬牙切齿,“早知她没安好心!若我们姑娘穿着这样的衣服见客,还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小姐?姑娘往后如何在洛京立足?”
“小姐可是知道那件纯白罗裙上,下的是什么毒?”
听着雏菊的话让青房后怕起来,比雏菊想的还要复杂,她更怀疑的是另一个方面,但愿是她多心了。
“不会伤人性命。”宋萱自然知道,也没瞒着她们,“就是一些让中毒者全身发痒,抓痕遍布无法痊愈的毒粉,药效只能维持两个时辰,微毒。”
宋萱原是想让她们放宽心,徐大娘虽想害她,但也是不敢真的谋害人性命,却没想到她下一句却让人心脏直接提了起来。
刘嫣眸中凝重之色加剧,小心问,“萱阿姊,大舅母应该不知情,你确定徐大娘是照大舅母的意思办事的吗?”
雏菊却似找到救世主一般,她急切催促道,“小姐,大夫人一定不知此事,我们应该将此事禀告给大夫人,给您一个公道。”
“可是无凭无据,大夫人如何会信我们?若不然,徐大娘也不会想出下毒这招来。”
青房看得更透彻,在她看来,只有如此,徐大娘的举动才说得通了。
徐大娘没有带走那件下毒的衣裙,便说明了他根本不担心宋萱拿着衣服上门状告他。
徐大娘先是发现宋萱察觉衣服有异,既然害不到她,这把柄也不能落在宋萱手里。
之所以要拿走所有送来的衣物,不过是为掩人耳目,她想拿走的一直是这件纯白衣裙。
可徐大娘不知道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才最让人起疑。也不知道宋萱对宋府的每个人,都警惕防备。
前世宋萱便见过这招了,又怎么会再中计?宋萱终于知道前世害自己的是何人了。
她不会主动害人,若有人想和她玩玩,她也不是不能奉陪。
宋萱语气平淡,一言蔽之,“不论母亲知不知道,结果都一样。”
雏菊和青房听到宋萱这般说,便明白她不希望此事被外人知道,也不打算告诉大夫人了。
雏菊知道劝不动自家姑娘,只好求助地望向刘嫣。
刘嫣没想到宋萱是这种反应,她对大舅母不抱任何期待,也完全没想过要寻求自己母亲的庇护。
刘嫣还未劝慰,宋萱明白她们的意思,先回答了她们,“我将那件衣服划破,已是主动放弃为自己声辩的意思,不然徐大娘怎会轻易离开。”
衣服是自己划的,谁都知道;毒是不是也是自己下的,谁都不知道。
徐大娘不仅不会承认,相反还会倒打一耙。
而她那位自认为公正无私的母亲,即使知道她被人算计,也会为求声誉选择牺牲她,美其名曰曰顾全大局。
所谓和睦,不过是剥夺一个人的利益,维护全部人的体面。委屈一个人,让大家都心安理得、舒心顺遂。
宋萱想起来了,前世她是什么样的呢?
她穿着华丽的衣裙,忍着钻心的痒出现在宴上,她知道自己中毒了却无法解毒。两个时辰的宴席,众宾欢庆,她却如坐针毡。
即便她能忍住不去抓挠,那股痒意让她一刻都安静不了,她面色发红却要被逼着和众多人一一见礼。
与同样跟在秦夫人身边的宋莹相比,她就相形见绌了。
宋莹虽身着素衣,却仪态端庄大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世家嫡女的高贵典雅,一言一行无不凸显她从容不迫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