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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霉运相随,还有意外

出院的日子总算是来了,苏墨辞面对医生的复检强装镇定,再痛的按压他也忍住了,瞥见医生的点头,那一霎他简直欣喜若狂。“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白衣暖我心,我走了,不给诸位添麻烦了!”苏墨辞心情大好,就仿佛他好像真的没事一样,一步能窜三步远,“先去把住院费结算了,再去窗口领药啊小伙子。”医生这一句让苏墨辞措手不及,他确实还没交钱呢,只好带着歉意回过头朝医生护士们尴尬地笑了笑,“年轻就是好哇,让车撞了也好的这么快……”一个老医生捻着白胡子颇有感叹。

这段时间一共十多天的疗养着实是不赖的,跟寻这个世界的记忆,苏墨辞很自然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那是一个颇有年代感的地方,基本上每家每户都对彼此相熟。来到老旧的大铁门前,每一处的墙壁都有不少岁月的斑驳痕迹,不仅仅是脱落的石膏,也有四处爬满的青苔,这些东西无一不向人们诉说着过往它们经历的沧桑。和门口的老大爷打个招呼,进入这个年代已久的小区里,走在路上却见不到什么人,即便是有,也对自己点头笑笑,并没有那种病后的寒暄。或许在自己融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属于这个世界的苏墨辞就已经感受过他们的寒暄与温暖了吧,只是等到自己来到,过多的慰问总归是有点不太真诚,也就索性再没什么人会同自己聊聊病痛的那些日子。时间的推移会消磨掉很多的事物,虽然才短短十七天,但也有大部分的人淡忘了苏墨辞舍生救人之事。苏墨辞能理解,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里什么都是短暂的,除非他自己不要命天天去舍己为人,要不然人们的关注总是会被那些所谓明星们抢去,再说,即便这个小区如此老旧,但如今网民的数量是无法想象的。

自己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别人会忘记很正常,不过他所救下的那个小孩的一家子对他的重视程度就和其他人不同了。一想到这里,苏墨辞就有点遭不住,那一家子在他住院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成了他的贴身护工,连他去厕所出来的时候,也能在不远处看见这家子人,这多少让他心里有些发毛,不过他能理解这些做法。末了,苏墨辞也只是和他们协约,不要再“跟踪”自己了,他瘆得慌,这话一出也确实让那一家子人不大好意思,双方也因此而有所交情,结局他是很满意的,那一家子人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所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俗语都说了,多个朋友多条路么。

老式小区总是打出现实的牌,一路上也没见到什么现代化的设施,有些地方的植物甚至带给苏墨辞一种荒野的感觉,也就只有楼道里的声控灯还能勉强让人觉得这里还是有点现代化的成分的。昏黄的灯光打在磨的光滑的扶手上,反射出更为幽暗的金属光泽,淡淡的金属味弥漫在空气里,每一户的门前都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来到自家的楼层,望着门上早已掉色的“福”字,苏墨辞发自内心有一阵暖流涌过。

苏墨辞在原世界里居无定所,原本他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父亲是在他还未懂世事之时离开的,那是其实家不为家,他常常看见母亲用手轻轻摩挲着一个带着黑纱的相框,他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总是对着一个相框哭,直到他看见那相框里的人。成年以后,母亲也随父亲的脚步而去,当初为了母亲的病,苏墨辞几乎把家中的物品都变卖了,连房子也没放过,但是还是没有机会在那一天之后再见一次母亲的笑。

举目破败,家无人散。苏墨辞从那时起就居无定所了,仗着还算精湛的画技,还能混口饭来吃,三年来都过的不温不饱。第四年初秋,他路过一个燃烧的商场,瞥见了一对年轻夫妻的憔悴之容,他冲开警戒线,在众人的目光下将一个孩子推了出来,同时,也在众人的惊呼下,被砸到在一个燃烧的大货架下。苏墨辞想着想着,倒也颇有感触,他当时只是希望那对夫妻不至于经历一遍自己丧亲的痛苦罢了,没想到会因为这件事而来到这个世界重获新生。眼下是家,是他看得见摸得着的家,苏墨辞有点哽咽,这也许就是什么命运的恩赐吧。

打开了门,望着向往的家内,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一对中年夫妻回过头来。“小苏?”中年妇女有点激动,苏墨辞原主对面前的人其实并不熟悉,但是这个世界的记忆再结合上原本的思绪,他扑了上去:“我好想你,妈……”中年妇女愣了愣,转而安慰起来:“好了好了,一家子不是还好好的么,想妈了就多来看看,妈一直都在呢。”

再一次遇见至亲之人,苏墨辞很受用,这本就是他在原世界的执念,令他惊喜的是,这个世界的苏墨辞的母亲,做的饭菜的口味简直和他在原世界所品尝的一模一样。不过,没来得及多享受一会这份家人的温存,手机的铃声打断了苏墨辞进食的欲望。

来电显示的备注是“冯老登”,是老板的来电,电话一接通,没有回应,老板在记忆里可不是这样的。记忆里的老板和自己是“结拜兄弟”的关系,当初他苏墨辞接手冯刚游戏公司里的烂摊子时就展现出了什么叫“妙手回春”。光是这一点就让冯刚佩服的不行,指天发誓要苏墨辞一辈子都当他的结拜兄弟,完事了还给他弄了个剧情策划与配乐总监的大头衔,双管理头衔,换谁不心动,就连工资也是双倍的。

沉默了有一会儿,还是苏墨辞开的口:“老冯啊,咋了么,我被撞了你成哑巴啦?真是兄弟心连心,伤害共同承担呗!”出乎意料的是,冯刚的语气没有记忆里的诙谐,反倒是有点沉重。“有时间就下午来一趟公司吧,这件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随后就挂断了,苏墨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冯老登,心里不禁也担心起来,公司或许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一刻他饿意全无。

和爸妈打过招呼,苏墨辞就火速向着公司赶去,边走边想,如果是股市的问题,也倒没什么,策划把玩家的体验感优化一下也能找回市场,但是如果是资金问题,上个月末不是又大赚了一笔吗?况且还有自己找来的合作股东……多想倒不如眼见,他便又加快了步伐,不过就在他想到了大股东时,内心的不安却更加强烈。在公司的颓废期,苏墨辞“幸运”地找到了现在公司的股东箫书行,苏墨辞对他的第一印象不算太好,这个家伙与很多的“财阀”们不一样,他那种玩味的眼神至今还让苏墨辞有点毛骨悚然,对于投资的事情他基本想都没想过,不过那时的苏墨辞也没有多想什么,反正有钱了就有走下去的动力。再说这几个月,箫书行似乎开始有意无意干涉公司内政,并且总是企图把利润独占鳌头。现在一想,难道是这个箫书行在公司搞鬼?

午后的天气有些让人难以捉摸,虽是夏末的南东省,但是似乎龙王是要把这一年的业绩打满,最好干脆在夏季完结,然后甩手不干。苏墨辞一开始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知道天开始变得阴沉,他心里才有个不好的预感: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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