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金河到家后，母亲问他：“你们在外边吃的什么？”

“什么都没吃，我送她回家了。”

“为啥不留她在咱家吃饭呢？我看这姑娘挺好的，那天领录取通知书，她也帮了忙。”

“她有男朋友。”谭金河淡淡地说。

“哦，有男朋友呀。”母亲显得有些失望。

“妈，饭菜还有吗？我快饿死了。”

“在冰箱里，我给你热热。”

母亲起身去热菜，谭金河去洗澡。

吃饭的时候，母亲讲起左月稀说的几件趣事，谭金河默默地听着，没有吱声。

他心想，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左月稀嘴里每说出一句话，至少有半句是假的。

第二天上午，谭金河刚忙完手上的活，白杉羽发来消息。

“哥，我真服气，最近加的这个钟小曼，简直是油盐不进。”

“怎么了，杉羽？”

“不给照片不说，还不怎么参与群里的讨论，我好不容易在群里，三次成功地聊起痣的事，每次我都@她，但她只说过两句话。”

“哪两句？”

“以前挺不喜欢痣的，现在还好。”

“还有一句呢？”

“痣只要不长在脸上，都可以接受。”

“她这是有感而发呀？”

“哥，你是说她话里有话？”

“对。”

“你能听出来就好，我昨天差点把她踢掉，也很想从好友列表里把她删了，太不配合啦。”

“杉羽，没确认过的钟小曼，千万别从群里踢出去，更不能删掉，不然再加就难了。”

“我知道啊，哥，我是强忍着，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

“明白，辛苦你了，老弟，把账号、密码给我，我聊聊试试。”

“求之不得呀，哥，我早就不想和她聊了，费劲。”

“我聊聊看，不行的话，找女生和她聊。”

“哥，你登录后，在好友分组找到钟小曼，你点进去，那个六号就是她。”

“好的，杉羽。”

“我还要找新的钟小曼吗？”

“继续找，没确认前，就一直找。”

“晓得了，哥。”

谭金河翻看了一遍，白杉羽和六号钟小曼的聊天，确实没啥有价值的信息。

看得出来，六号钟小曼特别谨慎，没有随便把自己的个人信息，给透露出来。

钟小曼聚集地这个群的群聊很多，谭金河大致浏览了一遍，六号钟小曼话最少。她说过的话，只有白杉羽告诉谭金河的那两句，最有用。

谭金河来来回回地，把那两句话想了好几遍。

他可以确定的是，六号钟小曼身上大概率有痣，而且经历了一个从不接受到接受的过程。

谭金河在球球的好友列表，双击六号钟小曼，打开对话框。

他寻思了一会，发去第一条信息。

“你好，钟小曼。”

“你好，谭金河。”对方回复得还挺快。

“你知道我名字？”

“加好友当天，你就告诉我了呀。”

“哦哦，我忘记了。”

“没事，有时候我也会记不起一些事。”

“你以前有没有告诉过我，你是高中学生？”

“说过呀，我的号就是我同学给你的，就她那嘴，肯定都告诉你了。”

“嗯，你愿意和大学生做网友吗？我今年恰好高中毕业，过了暑假去上大一。”

“我们现在不就是网友吗？”

“哈哈，感觉挺奇妙的，两个从没见过面的人，可以在球球上聊天。”

“现实中不认识的，我球球上只有你一个。”

“我这么幸运吗？成为你第一个纯粹的网友。”

过了一会，六号钟小曼才回复道：“你读大学的地方，离你家远吗？”

“不算太远，一千多里路吧。”

“一千多里，还不算远吗？”

“坐火车十几个小时，反正车上可以睡觉。”

见六号钟小曼没回复，谭金河略略思考了一会，然后发去信息。

“我在烟海市，你在百度查一下，我们相距有多远？”

在等回复的时候，谭金河内心还是蛮期待的。

“也是一千多里，真是好远啊。”六号钟小曼回复道。

“我们是千里之外的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