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府书房内。
朱允熥坐在书桌前练字,等着黄子澄到来。
下人敲了敲门。
“王爷,黄大人到了。”
朱允熥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说道:“请黄大人进来。”
房门推开,一身常服的黄子澄走了进来。
面容清瘦,眼神明亮中透着睿智,虽然一身常服也遮不住他那股儒雅的气质。
“黄大人,快请坐。”朱允熥客气的伸手招呼道。
黄子澄点头笑了笑:“殿下客气了。”
两人相对而坐。
待下人端来了茶水离去,朱允熥才开口说道:“今日邀大人前来,是本王听到些传闻,有些想法与大人交流。”
黄子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传闻?”
“说是燕王朱棣病重,现在好像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朱允熥说道。
黄子澄的手抖了一下,他放下茶杯问道:“王爷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是本王的一位小友,刚从北平赶来应天,喝酒时听他讲起此事。”
黄子澄摆摆手:“传言做不得真。”
“听闻陛下想要消藩?”朱允熥突然转移话题。
黄子澄眉头皱了起来却不答话。
朱允熥站起身在房间中走了两圈。
然后微笑对黄子澄说道:“黄大人,本王也不想多绕圈子,今日来就是想问大人一句,燕王世子三人可否放归北平?”
黄子澄坚决的摇了摇头:“既然殿下已知我等在帮陛下谋划消藩之事,那也应该明白此三人是万万不可离开应天的。”
“大人莫急,先听听本王的想法,可否?”朱允熥说道。
黄子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朱允熥伸出三根手指。
“本王有三个理由。”
“其一,燕王世子三人久未在燕王身边尽孝。”
“若是长期扣押,恐被天下人指责朝廷有违孝道。”
“北平的百姓已经开始流传一些对陛下不好的言语,可能不久就会传到应天。”
黄子澄听完问道:“此言当真?”
“大人若是不信,派人前往北边打听一下便知。”朱允熥自信的回道。
黄子澄点了点头。
“其二,若是燕王真的已经病重,自己的儿子却被扣押在应天无法返回。”
“那么燕王有没有可能一怒之下起兵造反,到时兵灾一起,不仅百姓受苦,还徒增朝廷消耗,实为不值。”
“其三,朝廷放归燕王三子,然后趁机派人前去查实燕王病重传闻虚实。”
“若传闻是真,我们只需等待燕王逝去,那消藩计划最大阻碍也就烟消云散。”
“若传闻是假,我们立刻派人前去消藩,燕王就是欺君之罪,若敢抵抗那就是不仁不义。”
听完朱允熥的这三条理由,黄子澄闭目沉思久久不语。
朱允熥也不催促,坐下喝茶慢慢等待。
大约一刻钟后。
黄子澄睁开双眼认真问道:“殿下怎的突然对此事如此关心?而且分析的如此透彻。”
朱允熥笑了笑:“那日本王听到燕王病重的消息后,与我那小友彻夜畅谈,分析了此事。”
“得出此结论后本想去告知陛下,可又觉得本王这种闲散王爷参与朝政有些不妥。”
“所以今日就请黄大人来探讨一番,若是可行,到时还请大人为本王留一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