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陈弈去糕点铺买了两盒点心,来到吴汉的家中。
先是感谢他早上的帮忙,随后便说明了来意。
“什么,你要做代笔人?”
吴家书房中,吴汉颇为纳罕的看着陈弈。
陈弈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想要入职的第四份工作,正是吴汉一直在做的代笔人。
代笔人是一个非常古老的职业,这个职业又被称为“右笔”。
一般都是一些为生计所迫的读书人,选择的职业。
吴汉道:“可这代笔人,只是帮人誊抄经书,代写书信……收入并不高,一个月仅一钱银子,你能接受?”
陈弈道:“职业没有高低之分,学生就是想在打完猎回家后,找点事情做,收入再低,也能接受。”
“打猎回来后,你还要做代笔?不怕把自己累死吗?”
“学生累不死。”
“年轻就是好啊。”
吴汉喟然长叹道:“能有如此的上进心,也是难能可贵。这样吧,我手上正好有一个活,是帮附近一座寺庙,抄写佛经,你把要抄的这本佛经拿回去,认真研读,而后完整的抄写一遍让我看看,待我检查过后,才能确认你是否适合进这个行当。”
说罢,吴汉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了一本佛书,递到陈弈面前,并言道:
“抄写经书,对书法的要求极高,如果你字迹潦草,是做不了代笔人的。我给你几天的时间,等你感觉誊抄的可以了,再来给我检查吧。合格的话,这笔誊抄佛经的润笔费,我会给你的。”
陈弈心中一喜,笑言道:“多谢先生,学生必不负所望。”
吴汉摆了摆手道:“无需客气,你是我们村中第一个敢告王彪的好汉,你的所作所为,算是为民除害,能在这个时候帮上点忙,我也觉得荣幸。”
陈弈受宠若惊道:“先生言重了,我哪有那么伟大,仅仅是想从王彪身上讨回公道罢了。”
还有从王彪嘴里,探听姐姐的消息。
但这句话,他没有说。
而是话锋一转道:“何况,学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让王彪坐牢,因为王彪卖我的那张卖身契,被人给烧了,少了这个证据,怕是不容易让他伏法认罪。”
吴汉闻言沉默了片刻,说道:“不用担心,在大梁国,每个进出城郭的人,都要在城门口登记。凭借路引,守门的官兵才会放行。只要王彪有去过临江县,就会留下记录,到时候衙门的人,也会对王彪盘根问底,并调出这些档案查询,按图索骥的……”
“原来如此,多谢先生指教。”
陈弈感激的向吴汉拱了拱手,随后才向他告辞。
……
……
离开吴宅后,陈弈先是回到家里。
等夜色深邃之时,穿上夜行衣,脸上蒙了一块黑布。
接着施展轻功,向王彪的住宅飞去。
而此时。
王彪家中灯火通明。
堂屋之内,不时传来杂乱的交谈声,和觥筹交错所产生的碰撞声。
陈弈摸索进院内,悄然跃上堂屋的屋顶,爬到房顶中央,掀开一片瓦,屋内的情况,一清二楚的映入眼帘。
本来他应该在屋里。
但屋内的火光太亮,他担心行踪暴露,不得已才躲到了屋顶。
此刻,王威和王猛正跟他们的五六个兄弟,围在桌边喝酒。
风韵犹存的秦氏,坐在王家兄弟中间,听他们说话。
这时,其中一人突然问道:“王二哥,那陈弈如何了?他竟然敢告王大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家中排行第二的王猛,放下酒杯,叹气道:
“今日,我和三弟一起去了狼头山,本来要结果了那小子,不料被村东头的李老头拦下。事后我们才知道,那陈傻子拜了李老头为师,跟他学打猎。”
“不过不打紧,就看明天衙门受不受理他的案子,如果大哥真的因他入狱,我定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