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收起了平日里的嘻嘻哈哈,此刻是难得一见的严肃认真。
“莲姐姐,你是值得被好好对待的人。”
“你值得这世间最美丽的花朵,你配得这世间最耀眼的光芒,你享得这世间最温柔的话语。”
“莲姐姐,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同样也值得最好的一切。”
听完,陈扶莲再也忍不住,用力一甩,挣开禾满的束缚,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独留禾满一人坐在酒楼窗边,目光空洞,看向窗外。
她为何会莫名其妙地说这么一番话呢?
因为那日陈扶莲二人走后……
“小姐,属下发现了点儿不对劲的。”听完禾满的安排后,李金犹豫片刻,还是开口。
“怎么了?”
“属下方才去城门附近探查,结果看到一行人进城了,守城的官兵对他们点头哈腰,跟见着亲爹似的。”
“啊?”
早不进城晚不进城,偏偏在找到解药时进城,这人可真会卡点。
等等,禾满暗想不对,这帮人怎么这么会卡时间?她来之前都没有芜州这么准确的消息,这帮人怎得一有点风向就来了。而且昨晚才有线索,今天便来,他们莫不是每日都在卜卦测算?
禾满不禁心有疑惑。
“李木,你去跟着他们,看看他们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是做什么的,统统都查清楚。”
“属下遵命!”
“此时进城,要么他们真是神算子,要么他们就是……”
“是什么啊小姐?”
见禾满不说了,一旁的李水贼兮兮凑上前去询问。
“是你个头!”禾满抬手敲了一下那个伸过来的脑袋,没好气道:“你很闲吗?我刚才交代的事你都记清楚了吗?”
“不闲不闲,属下记清了,都记清了。”李水捂着脑袋飞快应道。
“那还不快去!”禾满佯装不高兴,轻哼一声,“你们几个‘豆芽菜’,莫不是这几日都待舒坦了,觉得没事儿可干?”
“属下不敢,不敢,属下这就去办!”
见李水挨敲,其余三人都莫名抱着脑袋跑了出去。
李木办事很快,不出一个时辰便打听到了所有。
“小姐,属下方才打听到进城的那帮人为首之人是如今芜州城的县令,姓陈。”
“姓陈?莲姐姐也姓陈。”禾满嘟囔道:“你继续。”
“提起这陈县令,百姓们可没有一个不是恨得牙痒痒的,因为这人可真不是个东西!”
“疫病爆发前两天便带着夫人和小儿子出城,对外说是探望他夫人的父母亲,可城里人都知道他老丈人一家前些年都死完了,哪又来的新老丈人给他探望?分明就是得到内幕消息提早跑路。”
“疫病爆发那会儿,原本其他官员都是在城内的,但传信问他该当如何时,那狗官竟然说什么尽人事听天命,丝毫没把人命放在眼里。众人一看他这个县令都不管事儿了,那他们还留在这儿做甚,于是也都连夜合府逃出城了。”
“这狗官,真不是个东西,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当上县令的!”
这话听的禾满怒气直冲天灵盖,恨不得立马提刀把他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还有,不光是官品,这狗男人就连人品也是一堆渣。”
“哦?此话又怎讲?”
“属下听医馆的人说,现如今这陈县令的夫人并非他的原配,而是他先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
“啊?岂有此理……”
不怨禾满这么大反应,原本内人先逝,丈夫过了孝期是可以续弦再娶的,这都很正常,可这陈县令竟然娶了先夫人的丫鬟,要说没隐情谁会相信?
“小姐您先莫气,莫气,听属下把话说完。”
李木及时安抚着自家小姐暴怒的情绪,又言:“他的先夫人出身医药世家,此前在芜州远近闻名,这位夫人不仅人长得美,医术更是高超,就连那些年过半百从医几十载的老医者都自愧不如。她为人善良宽厚,待人更是温柔和煦,丝毫没有官架子。”
“上到其他官员亲眷,下到拾荒乞讨者,无一不称赞她的。”
“但奈何所嫁非人。”
“其他人都看得见这位夫人的好,唯独这个狗男人看不见。不光看不见,反而还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到觉得她成天在外抛头露面不守妇道,更是抢了他的风头,致使人人只知县令夫人,而不知县令。因此往后他便不允许这位夫人继续坐馆行医了。”
“夫人大度,觉得女子在家相夫教子、操持家务也没什么,遂就听从了那狗男人的话,真的没再行医。但这样的男人,往往就是自己没本事,还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尤其是见到觉得比自己弱的人还比自己强,光想想就让他难受。”
“所以即便夫人已没继续行医,他也成日里变着花样地找夫人的麻烦,挑夫人的刺。本来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也就过去了,但谁知这男的真不是个东西!”
禾满的眸光渐渐变得阴鸷,“你继续说。”
忽略自家小姐要吃人的模样,李木耿耿脖子,继续:
“后来他竟然逛起了花楼,不过都没人亲眼看见过,毕竟这种事,说到底他还是县令,还是要点脸的。但去没去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这消息很快传的满城人尽皆知,自然也就传到了夫人的耳朵里。”
“夫人忍无可忍,亲自跑到衙门质问他,说要合离,但那狗男人死活不同意,说她没有证据就是捕风捉影,就是血口喷人。更说没有合离,只有休妻。”
“夫人的娘家知道后气不过要去找他算账,却连夜被一群官兵赶出了城,还下令永远不得进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