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出在这,那少夫人自己是只不下蛋的母鸡,居然还阻拦府里过继,死活不同意。”
“这就说不过去了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不能生,难不成还想让侯府断了香火?”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昌平侯世子后院到现在连个妾室都没有,不用说,定是那位少夫人善妒刻薄!”
听着茶客们的议论,云竹撸袖子就要下去跟人理论。
“太可恶了!小姐才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陆宁叫住了她。
“急什么,听听再说。”
“小姐!”
云竹急的跺脚。
云岚给陆宁添上茶水,这才不赞同的看向云竹。
“你这么急着下去做什么?下面这些人明摆着是在往小姐身上泼脏水,你下去闹一通,岂不是坐实了小姐的恶名?”
陆宁端着茶水点头。
“云岚说的对,你想小姐我现在再添一个仗势欺人的恶名?”
云竹噘嘴,只能乖乖站到了一旁。
咒骂陆宁的茶客不少。
当然,言论也并非一边倒。
这时有道温润的嗓音在茶客中响起。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据在下所知,是那位昌平侯世子有负少夫人在先,少夫人与其离心离德。一个对发妻不闻不问之人,突然给发妻过继孩子,想来其中定有猫腻,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陆宁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顺着包厢的窗户看了下去。
已是三月,男人依旧穿着厚实的狐狸大氅。
鼻梁高挺,侧脸线条流畅。
眼下一枚鲜红泪痣格外勾人。
虽只是个侧脸,陆宁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少时她和顾行怀也有过几面之缘。
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将军府的校练场上。
很多时候,她只是坐在一旁,看父亲教他打拳练武。
他们从没有说过一句话,只能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沈清芝得知此事,不由分说将她叫到身前一顿训斥。
指责她不懂男女大防,坏了将军府的名声。
再后来,她听父亲提起,顾行怀被幽禁在京郊皇家别苑。
他们再没有见过。
只是,他为何要帮她说话?
顾行怀的一句话勾起了茶客们的回忆。
“是啊,你们是不是忘了前阵子那昌平侯世子在外豢养外室,被人捉奸在床!”
“对对对,那场面别提多香艳了!我手里现在还有他和那外室的话本子呢!”
顾行怀再接再厉。
“鄙人还听说少夫人成婚多年未有所出,是那位昌平侯世子在成婚当夜就去了泉州赴任,一走就是六年。试问天底下哪有一个人能生的出孩子的?”
这话很快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援。
“啧啧,外放六年对发妻不管不顾,这才刚回来一个月,就被人捉奸在床,还要逼着发妻认养嫡子!这昌平侯世子也太不是东西了!”
“就是,陆大将军在北疆保家卫国,昌平侯府却如此欺凌他的女儿,欺人太甚!”
风向大转,起先挑起话题的中年男人不干了。
他瞪着顾行怀。
“你是什么东西?昌平侯府的私事你清楚?”
顾行怀身旁的侍卫高声怒斥。
“放肆!凭你也敢质疑临沧王?”
中年男人脸色剧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话都说不利索了。
“见、见过临沧王。”
顾行怀闲适的靠在椅背上。
用清冷的凤眸睨着中年男人。
“告诉本王,是谁让你来茶楼抹黑侯府少夫人的?”
中年男人神色大乱,结结巴巴。
“没、没有人。”
顾行怀勾起薄唇。
唇角只是浅浅弧度,却将清风朗月四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阿树,看来这厮不老实啊。”
“锵!”
叫阿树的侍卫手中长刀出鞘。
中年男人方寸大乱,如竹筒倒豆子般说出了幕后黑手。
“临沧王饶命!”
“是、是昌平侯府的管事给了小人一两银子,让小人来抹黑昌平侯府的少夫人。”
顾行怀摸摸下巴,嗤笑一声。
“不愿意过继孩子,就要败坏发妻名声,甚至不惜拉着整个侯府作伐子。这位昌平侯世子,可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