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一回家就有这些吃,也是难为厨师爷爷一直记得,虽说和母亲做的味道不太一样,但也很好吃。
卓阅心里有点感动,不过她没忘记在吃饭前先对食物用一个净化魔法。
吃完饭,她把餐盘放到门边的五斗橱顶,自己则坐在软椅上,打量着她的房间。
可能是因为房间里书柜太多了,她以前一直觉得这房间不大。
住宿舍后才发现,自己这个卧室大小堪比救援队宿舍的两个四人间,而且还带独立卫生间,不像宿舍里连洗脸池都没有,一层楼共用一个厕所,兼做洗衣间。
总之,卓阅出去六七天回来一看,这里还是老样子,整齐干净。
这是卓阅一贯的风格,虽说打扫主要要靠女仆,但她会自己动手整理,她的衣服按色系排列,习题集按序号排列,书柜里同一个作家的书绝对会摆在一起,按出版年份排列。
这样她才觉得安心。
习惯这么过日子的卓阅,第一次进雷蒙德和克米特的宿舍时感觉自己好像进了什么荒郊野岭的垃圾场,不过倒是也别有一种新鲜刺激的感觉。
当然,之后她进了自己的宿舍,马上就在魔法的帮助下把宿舍清扫得和家里差不多了。
算起来住宿舍也没几天,却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很长很长时间。
回到家里一看,窗子显然是每天都有人打开换气的,而家具和她赢得的那些奖牌、奖杯上依然一点灰尘都没有,说明女仆认真打扫了。
妈妈的遗像也照旧安安静静地摆在那里,遗像前的长明灯灯盏里不知是谁添了油。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有一瞬间,她错觉这种安静的日常可以持续到永远。
但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她真的做一个听父亲话的乖乖女,也没有什么“永远”。
此时此刻,在这个小小的房间或者说囚笼之外,世界波澜起伏,暗流更加汹涌。甚至连她的房门外都坐着一个怀抱战斧的武装神官……
如果妈妈得知现在的这些事,会说什么呢?
卓阅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趴到了窗边。
卓家这处宅子修得依山望海,这时天还没全黑,三楼的房间凭窗就能一览港区的全貌。
遗憾的是,因为卓家的院墙外有一层带半透明纹理的魔法防壁,她房间的窗外又有一层,卓阅凭窗远眺的感觉就像隔了极薄的纱帘,略显模糊。
好在她从小在远濑长大,靠已有的记忆还是在脑中补全了那些场景:
海湾中夕照鸥翔,浪飞风舞;
远山炊烟袅袅,近岸风车徐徐;
灯塔刚刚醒来,晚钟渐渐沉寂。
这些场景如此熟悉,平淡无奇。
卓阅却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那一天——
第一次见到雷蒙德的那场救援演习,结束归航时,她靠在船舷上,看着这熟悉的景色,情不自禁地说:
“有时我也会忍不住想象……想象船不靠港,而是就这样扬帆远航,一直开过海平线,开进夕阳里,开到云层上……”
她几乎忘了自己当时说了什么,而他一直记得,所以他深夜乘着小船破窗而入,带她飞上云端,问她要不要当他的船长。
雷蒙德这家伙虽然烦人,但有时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