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这个时间点，小姑娘其实早就休息了。不过是今天日子特别，才坚持着熬到了现在。

少年伸出手掌，轻轻拍着她软软的小身子。不过草草讲了一个童话，长安便已经陷入了深睡眠。

因怕打扰她休息，现在屋子里也就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兔子夜灯。

许曜借着灯光，看着小姑娘恬静安然的睡颜。少年的目光隐隐柔和，心中更是有着说不出的温暖。

他心里念着答应小姑娘的话，也就没敢睡。许曜抬眼，望向窗帘上映着的斑驳树影，又怕她夜半醒来，见不到他会害怕。

小少年索性就这样半卧在床上，任由小姑娘的一双小手牢牢抱着自己劲窄的腰身。想着，一会儿到了时间，便叫她起来。

许曜漂亮如琉璃的桃花眸望着窗外的槐树枝干，心中忽地便忆起了奶奶在世时的日子：老人家极爱在夏日里坐在槐树下乘凉，笑眯眯地看着满院子疯跑的自己。

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再也收不住。少年依稀记得，奶奶在最后的日子里，脸上虽然仍旧带着慈和的笑意，眸中却隐隐含着悲伤。

所以，到底是他年少，爷爷究竟隐瞒了什么没告诉自己？

终是意难平！

许曜心下是说不出的憋闷，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了起来。

忽然身旁的小姑娘低低地嘤咛了一声，像是睡得不安稳。小少年的身子顷刻间便慢慢僵硬了起来，生怕动作太大吵醒长安。

就这样浑身僵直地坐了几个小时。待到午夜时，许曜轻抚小姑娘的额发，低低低地唤她的名字。

“安安，起床了，不是要守岁？”

“唔……”小姑娘翻了个身，显然并没有搭理许曜的意思。

许曜哭笑不得地看着口口声声说要守岁的某人，薄唇微微扬起，随后蹑手蹑脚地下床，准备去门口放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