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忆诗护着其他跟班小步后撤,只有苗贽还呆立在原地。
『金甲蠊』的光辉一瞬间绽开,苗忆诗躲在盾后高呼:“修生哥别冲动,大家有话好说!”
商修生转身正对众人,两指轻轻弹响银亮的弯刀:“忆诗妹妹想多了,商某没有冲动,只是想惩罚一下某些人而已。”
银色流光划出一条弧线,贴着苗贽的鼻尖扎下,大半刀身没进其人身前的土地中。
盯着颤抖不止的刀身,苗贽一屁股瘫倒,手脚并用地退回苗忆诗身后。
苗忆诗微不可见抿嘴,停留半晌才散去『金甲蠊』光辉开口:“今日多有叨扰,忆诗就先走了,修生哥也要好生看顾自己才是。”
语罢拉起苗贽一溜烟离开。
商修生深吸口气复盘全局,手指习惯性敲击栏杆。
苗忆诗唱红白脸的本事初见雏形,但这位白脸的选择明显出现了大问题。
他忽然自嘲一笑,或许她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只是法子用错了人而已。
毕竟苗雨晴眼前的自己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便宜儿子,任何一个对自己了解仅止于此的人都能想到这种诱降的法子。
但几月来的软禁、修炼上的人为影响、全方位多角度的不信任早已把他这个软柿子推上了戾气深重的不归路。
今天终于得了扬眉吐气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把握。
从前无数块垒,今朝一并奉还,商修生眼神示意众小虫修缮竹楼,自己返回斗室继续调息。
心情的愉悦推进了修炼的进度,不过黄昏时分,小蛇就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商修生也回归了前几日的灵力充沛。
“天色还早,想要查探阵法之事恐怕还太早,不如就先休息一阵再去吧。”
小蛇听到铁公鸡主人休息的消息又开始摇头摆尾,只是这一次它学会了不去触碰地面。
商修生退出识海,闲逛着审视小虫们花了半天时间修缮的竹楼。直到天色墨黑时竹楼外某只蝉换了思想向山脚下飞去。
原本一向灯火通明的议事堂空无一人,所有的亮光人声都汇聚在寨子中心寨主居住的小楼,没人会发现寨中转圈的被夺舍小蝉。
苗雨晴的住处距离寨主住处最远,商修生完全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何况就苗雨晴几次来访的举动来看,她有很大可能没有整理书桌的习惯。
果不其然,昏暗书房的桌子上堆满纵横交错的书册字纸,最上面的赫然记载着治疗呕血的调养药方。
“看来她最近用过的书应该都放在桌上了……”商修生一头扎进字纸堆里,逐字逐句翻找着关于以蛊结阵的记载。
以凡虫身躯翻找了近一个时辰,他只找到了一张随笔写就的纸片。
上面记载着竹楼中各种蛊虫的名字,大多数他都极为熟悉,但也偶有从未听过的陌生名字出现。
商修生努力把每一个名字都刻进脑海,其余书籍他暂时无法查看,只有把能获取的信息都获取到才安心。
忽而门外传来嘈杂人声,确认对方与自己距离过近后,商修生就收紧翅膀装作死物躺在字纸中。
“那……那个商修生,真是太……不可理喻了!”苗贽醉酒的声音断断续续,骂商修生的话却清晰明了。
“贽弟别生气了,不和那个……外姓一般见识!”另一个醉酒的年轻声音响起,是商修生没印象的男声。
“外姓,外姓他敢扎我啊!”苗贽话语生动起来,“就,就擦着我鼻子下去的,差点把我钉地上啊小开哥!”
不熟悉男声带着吸鼻子声音开口:“贽弟不怕,他敢和你动手你就和潜叔说啊,潜叔放不下面子还有我爹……”
苗贽的声音带了感动的哭腔:“小开哥还是你好,诗姐就知道数落我,还说没有我他早就听话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