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修生心中一震，声音犹自平静：“什么恩情，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白鸟冷哼一声：“妖族伴生之谊，你们这群自相残杀的人不会懂的。”

默记下伴生一词，商修生转移话题：“关于苗雨晴，你查到了什么？”

“查不到。那女人身遭蛊虫太多，我一靠近就会被她察觉，你要查自己查。”

“蛊虫太多？那你现在怎么不害怕？”商修生玩味道。

千尺血听出弦外音，当下便要化作原型离开，却被商修生按住肩膀。

“先待在我这里，离开竹楼她的警惕性会更高，你反容易被她发现。”商修生说着把白鸟埋在层叠的被褥间，换上一副半月没睡过好觉的神情关上卧房竹门。

“娘您又来了，最近还忙吗？”商修生热络的声音传入白鸟耳朵，惊得白鸟心跳漏拍。

“娘能忙到哪里去，倒是你那几位舅舅最近忙得不行。还有啊，你都十六岁了，还不知道收拾收拾自己，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妇人声音柔和。

“这不是正养病，除了娘也见不到别人，就不费这心了。”商修生用手把头发拢到脑后，勉强露出一只眼睛。

“近来身体可好，药还奏效吗，修炼可有进展？”苗雨晴一口气问出一串。

“有娘的药在，我怎会有什么差池。不过修炼确是落下不少。”商修生毫无心理负担地说着谎话。

这次妇人却没回话，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苍白的手背贴上了商修生的额头。

商修生心下一惊，忙调匀呼吸让白丸稳定下来，坦然面对便宜老妈的查探。

“看来确是好多了。”妇人转头又要查探商修生丹田，理所当然被后者躲过。

商修生故意忽视妇人三分疑惑七分威胁的眼神：“娘刚才也说了，我都十六岁了，男女有别也该懂了。”

苗雨晴立时转怒为喜：“清楚就好，只是没了娘的看顾，修炼切莫懈怠。”

商修生见此事掩盖过去，便刻意作出翻书的动作：“上次说好的事，娘一定记得吧。”

妇人的手早摸向腰后革囊：“就知道我儿心急。”

木箱打开，《银月地理志》的书名赫然在目。

不待商修生伸手，妇人已把木箱挪到身后：“一连这么多日，药也该吃完了，缺了药怎么不和娘说？”

“还是娘记得牢，我看见书都忘了药的事。”商修生一拍脑袋，随手招来费好一番工夫才修补如初的药罐。

妇人眼神赞许：“招物之法越发纯熟了，其他功法也要跟进才是。”

“那是娘教导得好。”商修生强忍腹诽奉承道。

妇人收回药罐，在革囊里一通翻找后流露愧色：“不巧，娘也给忘了。这次是我们娘儿俩都没记住，就不责怪你了。”

商修生浅笑：“可惜今日没药压制，不知修炼能否顺利进行。”

妇人嗔怪：“你要的书都找来了，何不先看看，今日就当休息了。”

商修生恍然：“还是娘想的周到，儿今日就当作休息了。只是如此，想要协助娘料理寨内事务又要晚上许久了。”

妇人抬手摸了摸商修生脑袋：“有这份心就够了。你那几位舅舅家的孩子都还只知胡闹，如此看来我儿已比他们强上百倍了。”

“能让娘满意，是我应该做的。”商修生低头，神色极是自谦。

“时候也不早了，娘就先回去了，若是缺了什么用的，记得和娘说。”妇人打开竹门，身影没入夜色。

窗边目送苗雨晴走远，商修生终于掀开被褥放出了大口呼吸的白鸟。

“我要走了，你这里可有够麻烦的。”白鸟正欲振翅，又被商修生挡回来。

“你就不想看看她给我弄了点什么新鲜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