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在梁山伯面前,乖巧如小猫咪,也真是奇事一桩。
与他同寝的仁兄便是马文才的小弟之一,也屁颠屁颠跟上去,询问:“马兄,小弟是否应当伺候在侧?”
马文才虎着脸,一记脚踹就将人踹翻在地,命令:“捣什么乱,回去。”
这时,梁山伯却停下来,道:“让他跟上吧,我正好缺一个裁纸磨墨之人。”
马文才忙笑说:“梁兄休要担忧,这等小事,我也能做。”
梁山伯摇头道:“你力气大,恐怕要裁坏纸张。”
当夜,叶安澜独自一人就寝,夜半醒来,才发现浑身冷飕飕的,乃是秋夜风凉,忘了关窗,她于是起身关窗,又发现薄被早被她不知何时踹到了床下。
待她重新卷上被子入睡时,忽闻外面一阵一阵的夜枭啼叫之声,在这茫茫的夜色下,显得格外渗人。
叶安澜恨不得立即跑回到梁山伯身边去,不过一想起这次的任务,便只能忍下,她觉得自己应当给予马梁二人培养感情的机会。
想明白此中关节以后,叶安澜便只能默默在黑暗中承受孤独和恐惧。
如此一来,便直接导致她第二日没法上交课程作业,同时打了一整天的瞌睡。
不过打瞌睡的间隙瞥见马文才和梁山伯成为同桌,叶安澜暗叹,良好的开端,一倒头,睡得昏天黑地。
睡梦中,忽闻有人叫唤。
叶安澜后知后觉想起别人口中的“祝英台”正是她,睡眼朦胧地站起身来,便见一名白胡子的小老头站在自己桌前,满面怒色,头发都快竖起来了,道:“祝英台,你说说看,君子不器,是什么意思?”
叶安澜想也不想便答:“君子不是东西。”
话音刚落,她感到这回夫子的一大把白胡子都竖了起来。
小老头气得大呼:“岂有此理,如此不可教!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于是竹板伺候。
打完之后,夫子又问:“为何在课堂上睡觉?”
叶安澜一壁抹眼泪,一壁委屈道:“昨天夜枭叫了一晚上,我没睡着。”
夫子闻言非但没有体恤,更怒了,大叫:“借口!借口!”
满堂的学子,也都大笑起来。
这时,只听得拍案而起之声,马文才就站了起来,眼风四下一扫,大哥的气势就出来了,命令道:“笑什么笑,都给我憋回去。”
说着走出座位,伸手将叶安澜一拉,转头笑着向老夫子道:“夫子,这个人我暂时借用,您若是教训得不过瘾,满屋的学子,随您挑,我保证,他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于是叶安澜顶着满堂目瞪口呆的神色被强拉出门。
临出门时,她下意识扭头向梁山伯的座位上瞄,对方竟然连个眼风都欠奉,分明在昨天之前,他对自己还笑得春意融融。
叶安澜难掩失望,相应的对于马文才的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上涨。
二人到了体校场,马文才骑马快奔了两圈,拉弓搭箭,三箭齐发,箭箭红心,登时意气风发。
叶安澜在旁看得热血澎湃,连声拍掌叫好。
忍不住在心里脱线地想着,果然是bl的世界,这梁山伯和马文才典型的别扭傲娇受和中二气满满的攻。
梁山伯之前对她的好,大概是出于喜爱,那种喜爱在宠物或者某样物件身上也会产生。想来等他明白过来自己的真爱过后,一定会大胆地投入马兄结实的怀抱。
想到这里,叶安澜不可避免地失落起来,毕竟梁山伯是她在这个世界里遭遇的第一人,结伴同行至今,不可能全无感情。
她又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受到了祝英台性格设定的影响,不然自己身上怎么会出现如此软弱的情绪。
用餐之时,叶安澜在人声鼎沸的食堂内一眼就捕捉到梁山伯的身影,分明一样的白衣,穿在那人身上,却独独叫人读出“清高出尘”四个字。
马文才果断抛弃叶安澜,投奔梁山伯而来。
叶安澜在其身后怒目而视,果真重色轻友,最终仍旧低头跟在其后走了过去。
梁山伯点着自己对面的位子,冷冷道:“坐这。”
说时抬眼向叶安澜投来冷淡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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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已经走到他对面准备坐下,闻言忙起身换了个位子坐下。
叶安澜待要展现气节,在梁山伯冷冷的目光下,顿时变成了气短,气鼓鼓地坐了下来,闷头吃饭。
盘中忽然多出一枚尖红的辣椒,同时煎得金黄的蛋饼被一筷子夹走,接下来,她餐盘中以同样的方式出现了许多红彤彤的西红柿块,水煮鱼块却消失了。
她讨厌酸的和辣的,叶安澜抬头怒视对面的罪魁祸首,双眼满满的皆是控诉:强盗。
梁山伯在她的怒瞪下,慢条斯理地拨开鱼肉,一点点将里头的鱼刺挑出来,
叶安澜七窍生烟,怎么有如此淡定的强盗,她忍不住怒吼:“我要吃鱼。”
梁山伯视她的怒吼于无物,待清干净鱼刺,才将散碎的鱼肉重新夹回她的餐盘之中,淡淡道:“你不会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