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被叫婶子，晓月在把自己化妆成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时，是有心理准备的。对于被年轻人搀扶着上马车，还真没想到。

“不用了。我自己来。”

自己可不是七老八十的人。

牛震没想到这位和善的婶子也会和其他顾客一样拒绝自己。这让他很尴尬，以为是婶子还是嫌弃自己有残疾。

他努力克制，可和气的脸还是在瞬间僵硬，讪讪地收起了凳子，也没说什么。

晓月看到牛震收凳子的动作，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她也没想到哇。虽然自己装扮成中年妇人，被叫婶子也有心理准备，可是她没能做到“知行合一”。

晓月想道歉，若那样又太明显。

“那个，牛震啊……”

晓月觉得自己应该比牛震大，不过那是她穿越前。

穿越后变成顾兰若肯定没有牛震大，可她现在是位中年妇人，被叫婶子，她又是雇主。所以她要怎么称呼对方，古人又怎么叫，现在她都不是很清楚。

又一想无非是个称呼。再说她是雇主，是顾客，对方应该不会在意个称呼。

牛震刚把凳子放回去，就听婶子叫自己，还欲言又止，他的心立即就担了起来，生怕说出什么换车夫的话。就算他装听不见，对方还会再叫他，甚至直接找掌柜的。

被顾客拒绝的情况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他已经连着十来天没开张了。要是再这样下去，这车马行的工钱都不够养活自己的。

那……

他心一横，硬着头皮忙大步上前几步，恭敬地问道：“婶子有事？没啥事小的就出发了。”

晓月看出了牛震内心的慌乱，更加自责刚才的自己。

“牛震啊，婶子没啥事，就是也不知你吃早膳了没有。那个我早上买了几个烧饼，给你两个先垫巴一下。你趁着还没出发，弄点水喝去，省得光吃烧饼干。”

牛震看到晓月递到他面前的两个烧饼，有点发愣。

晓月怕对方没听清，就又说：“婶子请你吃，不算在雇车的费用里。”

“婶子，不，不用了。我早上刚才吃过了。”

刚才那些车夫坐在一起时，牛震可没吃东西。

可能是因为看到烧饼，胃有自己的想法，就很不给面子的咕咕叫了两声。

虽然声音不大，可晓月听得清楚，再说她也看出了牛震眼里的纠结。

“你一个大小伙子，就算吃过了，再吃两烧饼还能吃不下！别跟婶子见外，路上好好给婶子赶车就成。拿着！”

晓月说着又加了两个烧饼，一起再次递到牛震面前。

“现在不饿就什么时候饿了再吃。”

将烧饼用油纸垫着放在马车门前，晓月就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