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从宣略想了想:
“这事是我疏忽了。
你早已成年,也任了官职,原本是该早些搬回景府自立门户。
既然你主动提了出来,那你自己看着日子搬就行,不用顾忌我的想法。
你的院子仍然给你留着,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住都行,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景奕行朝着乔从宣深深揖了一礼:“多谢义父这些年的教诲与护佑。”
乔从宣站起来拍了拍景奕行的肩膀,感慨道:
“其实你祖父给你留了忠仆,先皇也有护你之言,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很好。”
景奕行内心明白:那终究还是不同。
当年他尚年幼,身怀巨财,而东京城皇亲国戚、位高权重之人颇多,就算有先皇之言不敢明着打他的主意,暗地里的算计绝不会少。
是乔从宣挡在他前面,他才能平平安安长大至如今。
只是他原本就不是一个会说奉承话的人,而乔从宣的恩情也不是几句奉承话就能抵消。
“就算我搬出乔府,你也永远是我义父。”
乔从宣看着景奕行长大,自是知道他的品性,“都是一家人,旁的话无需多说。”
“那我就不打扰义父了,先行告辞。”
乔从宣点了点头。
看着景奕行的背影,乔从宣遗憾想道:乔小妹终究还是没有这个福气。
乔从宣自然很想景奕行娶乔小妹,只是他自知乔小妹配不上景奕行才一直没开口。
乔从宣倒不是因为乔小妹是庶出才觉得她配不上景奕行,而是因为乔小妹除了一副不错的皮相和花钱如流水外,一无所长。
读书读不通、练武没天赋,请了名师教她才艺,琴棋书画连皮毛都没学到。
改而教她女工、厨艺、管家,更是样样不行。
就连性情都因为柳姨娘从小娇宠养得刁蛮、鲁莽和无知。
如果乔小妹不是自己的女儿,乔从宣真真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乔从宣有时候忍不住想:
乔墨和乔小妹都是他的儿女,可一个心思机敏、狡诈如狐;另一个却蠢笨还不自知。这是因为他们的生母不同。
假若乔墨的生母还在,他与乔墨生母生的女儿定然是秀外慧中。
乔从宣没了看书的心思,去往柳姨娘的院子。
乔从宣虽然是从二品大员,但他只有柳姨娘这一个妾室。
外面的人都以为他很喜欢柳姨娘才不续娶和另纳妾,其实并不是。
乔从宣喜欢的人是乔墨的生母,只可惜乔墨生母与他夫妻缘分浅,生乔墨的时候难产而亡。
乔从宣不想娶一个新妇压制在乔墨头上才一直未续娶。
见乔从宣来了,柳姨娘欢喜道:“老爷。”
乔从宣任由柳姨娘替他宽了外套、端了热水泡脚。
“小妹的年纪也不小了,你最近上点心替她多相看相看。”
替乔从宣洗脚的手一顿,柳姨娘问道:“不是说将小妹嫁给奕行吗?”
“那只是你和小妹的一厢情愿,奕行可从来没说过要娶小妹。”
“只要你开口,奕行会答应。”
“刚才奕行和我提出要搬回景府,马上就是中秋节了,他在这个时候提出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柳姨娘生了气:“奕行怎能如此?如果不是老爷,他怎么能有今日?”
乔从宣喝道:
“你混说什么?景家祖上是开国功臣,景兄又是保护先皇而亡,景家是何等门楣,哪里需要我的关照?”
柳姨娘还是不平:“祖上再如何光耀,景奕行也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如果不是老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