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市一中开学,校门口人声鼎沸家长送学生到校报道,签到缴费后即可离开不允许在校内停留。
新生住新建的校区,宿舍内四人一间,提供新的床垫,被子,宿舍有独立卫生间,浴室。住宿条件比起前几届住在地下室,一层楼抢公共卫生间的标准称得上奢华。但是要求强制性住宿。
分班情况和宿舍位置已经通过发送到每个学生手机里。
出了教务处不少学生跟父母隔着铁门说话,道完别学生拉着行李箱找宿舍,收拾东西。
明北棠开学前打了申请,办了走读生,虽然交了住宿费,有她的位置,但不常在学校住。学校留着收拾的时间,学生都聚在宿舍里,校园里对比刚才显得有些空荡。
李羽收拾完跟舍友一起勾肩搭背地出去买冰饮。楼内其他的人也收拾的差不多,陆陆续续出现在校区各各角落里。
一中有附属的初中,李羽宿舍里全是一起升上来的,他和阮蓝之前还是一个班的,同学之间的联系都不超过三个人必然认识。
天气炎热,宿舍楼内还没有能喝的水,奶茶店里熙熙攘攘,人多的已经溢出来了。
校区里只有这一个奶茶店,一向人满为患。点单要去店里面的柜台,但饮品不用在柜台拿,店的左右两边各开了一个窗口用来拿饮品。
门口树下还摆了一圈的桌子也早已被人占满了。
李羽站在门口不时变换姿势尝试了每个缝隙想挤进去,奈何人太密集,里面点完单的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努力半天出了一身汗,也没有进去,衣服本来就承载着不是很苗条的身材,现在直接贴在了身上。
被挤出来的李羽叹了口气,转头寻找一起来的朋友,他们好像都进去了,自己的失败固然令人沮丧但朋友的成功更让人悲伤。
但愿宿舍的“儿子们”还记得给“爹”带一份。李羽在店周围溜达着想找个坐的地方。
明北棠不用收拾东西,早早在奶茶店外占了个位置,李羽看见她的时候,她正斜靠着椅背看漫画。秋天偶尔一阵儿风吹过,撩乱了她的发丝。
明北棠与李羽也是在初中认识的。
初中时,两个人早晨都是起不来的主,往往遇见就不用跑了,肯定是迟到。两个人的教室临西门又恰巧正对着,从教学楼的西门进去就能看见俩班主任站在门口卡迟到的人,迟到被批斗完以后就在班门口站着,一站就是三年。一起迟到被批成就了革命友情。
李羽看见明北棠没注意他,悄悄绕后拿走了桌子上还没开口的奥利奥冰淇淋。“我的了”他说完又跑到对面坐下。
明北棠没抬头,余光看见是他给他一个给你了的眼神只是在他身上飘过又回到了手上的漫画。
漫画看了有大半个小时,旁边的树影拉长移动,明北棠坐正了活动筋骨,李羽手上的大杯冰淇淋已经空了,他正拿勺刮杯壁上沾着的剩下的冰淇淋。
几个细长的影子由后到前落到李羽的身上——李羽的怨种舍友们千辛万苦在奶茶店挤进去又挤出来,点完了拿到了单号一看,嚯,前面排了能有三百多号。
几人在门口等了半天不见李羽的身影,以为他被堵在了里面,几人扒开人群又钻进去仍然找不到,来回折腾了几回,前面也没隔几个人了,就绕着店周围走,快走到侧面的窗口时看见了坐在树下乘凉的李羽。
几人顿时怒火中烧,擦拳磨掌的向他走来,一个从李羽身后锁住他的脖子,剩下两人左右同时发动攻击,李羽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叫。他在舍友的质问中不断的求饶。
最终以他请客为赔偿,放过了他。
奶茶店叫到他们的号,催促去拿李羽被指使去拿。
自知理亏,他离开了椅子。
一人拎回来一大袋的冰柠檬水和冰淇淋。刚放下就被四只手瓜分干净。
李羽拿着吸管刚扒开包装的纸皮还没来得及扎进去,手里的冰水就被旁边的人抢走了,“你还好意思喝,一声不响的就消失。”说话的是阮蓝,随手就把李羽那杯放在明北棠前面。
太阳落山,人群逐渐往食堂的方向转移。食堂在初中和高中的交界处。
李羽和阮蓝他们初中时就时常混进高中的食堂去打饭,两边的食堂都是一个公司包办的,但菜谱不一样,味道流水线一样平淡。
初中最后一年吃饭时间短管的却松,不少人在下午早早跟老板订餐,趁着吃饭期间翻墙头出去拿。由此养活了学校一条街的外卖店。
他们看今天门卫应该还有开始正式上班趁机混了出去。
明北棠不一样她是光明正大走出去的。
她穿过门口的一条美食街,走到一个老旧的小区,秋天的天还没完全黑,小区内的路灯已经亮起昏黄的光,已经不如刚装上的时候那么明亮。西面用作装饰的爬山虎也因为没人打理噬无忌惮的侵占地盘,西墙也成了大批动物的家,现在远看一片碧绿,近听虫声聒噪。
住在这个小区的人大部分都是老人,现在起了风的傍晚怪冷的,他们不像夏天一样在外面乘凉,早早回了家,家家户户亮着灯,有些窗口还飘出炒菜的香味。
明北棠掏出钥匙走进单元楼,等电梯下来的时候后面又走进来一个细长的身影,站在她的斜后面低头看着手机。
叮
电梯门开了,明北棠先一步走进,反手按了个3,她走到电梯后面角落看一个身长玉立的少年走了进来。现在是她在他的斜后面,她看见一截细长的手指按亮了二。
人背对着她,明北棠像挣脱了某些枷锁抬头打量前面的人,一身黑色,连短袖都是纯黑没有任何图案,头发没有初中男生的中二炸毛,从后面看更像是狼尾,只是因为狼尾的主人脖子修长没有垂到肩上。
明北棠还在心里评论这个发型能打八分,电梯门开了,狼尾离开了她的视线。
前面人出去后,她按住要关的电梯,轻声走出来,靠在楼道拐弯处,看着人左拐听见人进屋,确定他也是这层楼的住户,她才放心的回家。
进门打开灯,她把钥匙随手放在鞋柜上,把路过买的晚饭扔在客厅,扑进客厅的沙发,睡着了。
醒来时天黑的彻底,她坐起来拿起买的饭已经凉透了。把饭塞进微波炉加热,她去浴室冲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