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从上到下急头白脸一通忙活。

天桥园原本不到两百个座位的场子，这下硬生生挤进来四百余人，符不符合消防安全标准不知道，但热闹是真热闹。

后台口，穿着大褂的相声演员一个个扒在帷幔缝隙处，看着外面乌泱泱坐满了的观众，满目感慨与唏嘘。

台上大褂们攒着劲，压箱底的活儿一个接一个的往出抛。

开场不过几分钟，台下坐着的、站着的，已然笑倒一大片。

“哈哈哈哈哈哈……好！”

“噗——哈哈哈哈……”

大伙儿听听这台上话筒前这两位是怎么推广相声的——

【相声好啊！】

【是啊！】

【通俗易懂，喜闻乐见！】

【对，大家伙儿都喜欢。】

【抨击丑恶，藿香正气！】

【对——诶，怎么还有药材这里头？】

……

蒋荀平日鲜少听相声，来现场凑热闹更是头一回，可这么一段段听下来，竟格外的有意思。

捧哏逗哏包袱一抖。

甭管你是谁，都得乖乖地跟着大伙儿一起嘎嘎乐。

“怎么样，这些人有点东西吧？”

朱茱揉着笑得酸痛下巴，仿佛自己也是这台上的一员般眼里满是得意。

蒋荀点头，一脸赞叹：

“确实厉害，难怪能这么火。”就凭这笑到酸痛的腮帮子、抽筋的肚子，这一趟没白来！

“嘿嘿，是吧？这可是我师父力排众议，一手捧起来的！”

嚯！

这下蒋荀是真有些吃惊。

“这话怎么说？”

“呐，瞧见那录音带了么。”朱茱下巴一扬，“我师父自费5万买的！知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蒋荀挑了挑眉，无视掉她的话，停顿片刻后反倒自顾自道：

“…这么说来，德芸社是不被你们台里那些所谓的正统相声圈所接受喽？”

“！！”

朱茱一下瞪大了双眼，扬声惊呼：

“你怎么知道？！”

她可不认为郭德刚和他的德云社真就火到了内幕消息人尽皆知的地步。

即便这在圈子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不是你告诉我的么？”

啊…我？

...有吗？

朱茱开始怀疑自己。

蒋荀耸耸肩：“活儿不错，上座率也不错，按理说不应该混得这么惨，上个电台节目都这么此费劲巴力……那说明只有一种可能，郭德刚以及他的德芸社并不被正统相声圈所接受。”

“……瞎猫碰上死耗子！”

姑娘不甘心地嘟囔着。

某种程度上来说，蒋荀一点都没讲错。

即便这一年郭德刚上遍大大小小相声大赛，有了师承。

可放眼曲艺界，认为其所说的相声不入流难登大雅之堂的传统派大师依然不是少数。

而恰巧……

首都文艺广播就是一个传统派汇聚之地。

《开心茶馆》主持人康大朋…也就是朱茱口中的师父，在当时应台里要求开办一档相声小品类广播节目，偶然机会下，在华声过街天桥剧场听到了德云社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