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吗...”顾一先组织了一下语言,“帷幕的等级制度很森严,上级管理下级,几乎不会出现越级管理这种情况出现,这也导致这种邪教团体之间的管理力度比起大部分的国家政府部门都要有行动力。在帷幕里,为首的叫做神之代言人,掌管着几乎所有的成员,但是他平时不怎么现身,就跟消失了一样。从第二位一直到第十位被称作血衣教皇,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大量的命案,背着的血债可以说能够垒成一座山。之后一直到第一百名成为紫衣主教,受血衣教皇管理,同时权利也很大。再往下九百位被称作蓝衣执事,通常行走在世间,策划发动一系列危害性较大的活动。再往下九千个叫做白衣教士,也叫做牧羊人,他们负责贴近信众、管理信众,所以被叫做邪神的牧羊犬。后面的一些就是心中的分层了,从上到下被分为黑、青和灰三种等级,这三种等级依次降低,互相不存在管理问题。但是等级高的信众才有资格晋升为帷幕的正式成员。至于邪神层次的,我只能告诉你他们信仰者九位邪神,教派之中也分成了九个不同的部分,至于神明的能力和称呼你还不能知道。曾经就有过普通人得知了这些邪神之后被污染成虔诚的信徒这类的事情。”
祁正不禁身体一战,皮肤上鼓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消化了一会之后,他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
祁正百无聊赖地拿着笔敲了敲桌面,一连无聊的表情看向窗外。
他还记得星期六那天发生的事情,顾一先回答完他的问题之后带着他回了家,在家里配了祁正整整两天,直到星期一来上学才离开。
那天晚上苗远知道了会议的具体内容之后又打了电话过来,从头到脚把祁正问了一遍,确定他心情没有异样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后来,大概是还对祁正不放心,他又把星期天的假一块请了,让祁正在家把副会长的发言消化了一通。
“帷幕...”祁正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握着笔的手越发用力,知道听到一声咔嚓的碎裂声之后才将放缓了握笔的力气。
“呼......”
他长舒了一口气,逐渐将心情平静下来。
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他在这里恼怒也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平复好心情,做好和那个游魂见面的准备。
突然,一阵敲击声响起,吸引走了祁正的注意力。他扭头看向旁边的窗户,外面是一个他很熟悉的小家伙。
一只喜鹊。
喜鹊的嘴里叼着一张叶子,就是平时传递到祁正手里的那种记着信息的大片梧桐叶。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那张树叶。
熟悉的淡蓝色笔记缓缓从树叶上浮现出来,露出了他所记述的内容。
下一节课是你们的体育课,在之前我埋第一份答案的地方,我在哪里等你。
祁正将上面的内容反复读了几遍,确定都浸在心里之后之后向那只喜鹊点了点头。
喜鹊立马心领神会,理了理翅膀上的羽毛之后衔起叶柄飞向了树林深处。
......
祁正看着面前的身体有些半透明的蓝色人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我叫钟同。”那个游魂微笑着朝着祁正伸出右手,“我就是之前一直躲着你的那个人。”
祁正看着那个低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有些犹豫。
这只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碰到的样子啊!
顿了片刻,祁正还是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住了那张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手掌:“我叫祁正。”
“这我知道。”钟同笑着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睛,“在你们进入这所学校的时候我就已经认识过你们了。”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只长椅,一边向那边走一边说道:“站在这里太累了,去哪里坐着聊吧。”
“怎么样,我给你的问题有思路了吗?”钟同坐到长椅上,摆出一副惬意的姿势。
“看来这家伙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在乎吗,要不然也不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亲自来与我聚面。”祁正心里如是想着,脑袋很诚实地点了点,“差不多已经想好了。”
钟同听完立刻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状态,将双臂搭到了椅子背上,翘起了二郎腿。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钟同那本来十分虚幻的半透明身体此刻竟一点点变得有些真实。
“快快快,说来听听。”钟同的声音很焦急,大概是渴望得到一个合适自己的答复。
祁正却是笑着摆了摆手,道:“在那之前我更想先听听你对自己的看法,你觉得自己是死者还是活人呢?”
“这个......”他似乎也没有想到祁正会反问他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你是死者,你是已逝之人;在另一些人眼里,你是活人,你是在世间盘桓的记忆。但我不想听这些,我更想要你的答复。”祁正指了指钟同的胸口,“我想听听来自这里的答复。”
“来自这里的答复?”祁正将手捂在心口,闭上眼沉思了半刻之后,缓缓开口道,“在我的认知里,死去的人就是彻底的死了,所以我死去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里都觉得自己是个死人。我还记得那是将近十年之前了,我在教室里感觉很困,头也感觉很昏沉,就趴在桌子上眯了一小觉,但是当我想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天黑了。当时我害怕极了,整个教室关上了灯,锁上了门,电脑都已经关机了。整个校园里黑黢黢的,看不到几抹灯光。仅有的几道光线就来自于在学校里巡逻的保安,以及亮着灯的宿管房间。我慌急了,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才发现我的身体能够穿墙了。那天晚上我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往家里跑去,但是到家之后才得知,我已经死了。”
钟同收敛了一下坐姿,声音也变得不那么懒散,脸上露出一抹落寞的神情。
“我到家时,小区里还亮着灯都已经寥寥无几了,但是我远远的就看到我家的灯还亮着。那时候已经十二点半多了,我家里的人按理应该已经睡下了,但是今天没有。我跑回了我家门前,但是不敢进去。听着我妈在房间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大概已经猜到了。我当时就那么站在我家房门外,看着我已经半透明的身体,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没敢走进去。到了第二天,他们离开家去准备为我操办后事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根本看不见我。不只是他们,所有的人都看不见我,同时也碰不到我,但是我一点也不惊讶。我跟着他们一路去了医院,见到了我那被冻得惨白的尸体。尸体的很凉,用手摸上去就像是摸到一块冰块一样。医生说是劳累过度,直接猝死的。当时听到死因的的时候我也没有多少震惊,毕竟我的身体没有那么好,经常性的生病,再加上当时高三,学习压力过大导致我经常性的失眠,所以这种死法我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