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女神的第一侍从，他早已陪伴了阿莱维亚三个世纪左右的时间。

和齐科洗脑来的那些异教徒不同，他早在齐科还在玩泥巴的时候就已经在侍奉阿莱维亚了，作为一个人类，即便他再怎么用魔法延长寿命，他的寿命也差不多是到头了。

阿莱维亚对不起王室，阿莱维亚做错了很多事，阿莱维亚不算一个合格的真神……

三个世纪了，布莱恩听这些也听到腻烦了。

他也承认。

可这不是你们背叛的理由！

布莱恩摩挲着那柄佩剑上的花纹，那是在三百年前的一个夏天，身为赫人的他在角斗场上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一名王室贵胄用长枪一枪刺穿了咽喉。

实际上，这名王室贵胄的枪术远不如父亲，但是他的父亲还是要‘故意失手，然后在角斗场上死去’。

这是赫人的命运，赫人在法尔赞因斯是被歧视的种族，他们大部分都是那种低贱到比贵族养的宠物还要不值钱的奴隶，哪怕是父亲这种在角斗场上杀出了自己的一点名气的……也只不过身份地位从蝼蚁上升到了走狗罢了。

这是一场贵族的表演，他父亲如果不去死，那他全家都会死。

这是布莱恩父亲的命运，也是布莱恩十几年以后的命运，本该如此，他也麻木的顺从的，没有一点思考的，认为自己就应当接受这样的命运。

直到有一天，康斯坦丁十一世在观看角斗表演的时候，来到了场下，对他说了一句话：“想要加入胜利女神的教会吗？你的资质很好，如果能虔诚信奉女神的话，可以摆脱奴隶的身份。”

后来，后来的事就没有那么悲惨了，他的人生因为康斯坦丁十一世伸出的这一只手，改变了轨迹，不论是教皇还是女神都对他很好，那个时候，还没有齐科和处刑室，女神的光芒照耀着大地。

时任的教皇大人教会了他许多东西，教会了他怎么用餐具，怎么祷告，要如何正确的接济和帮助那些和他一样处境的人，他的一切都是女神给的。

也教会了他一句话。

“如果你的神明走了歪路，偏离了正道，那么身为信徒的我们应当去引导她，去找到一条合适的路，去劝谏我们的神明……”

“可是如果神大人听不进去呢？”

“那么，我们应该保持绝对的忠诚，拥护神明的一切决定。”

思绪飞转，三百年的点点滴滴，确实，阿莱维亚越来越注重那些信仰了，也许是做错了许多事。

“但是，这不是你们背叛的理由。”

是先有女神，后才有他第一侍从布莱恩的。

没有女神的恩赐他什么也不是。

布莱恩很清楚这一点。

他身后的信徒哀鸣着祈祷着，布莱恩握着父亲曾经使用过的长剑，三百年，这把剑已经不知道翻新过多少回，长剑刺入大地，裁决的光芒像是黎明的太阳一般，刺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一个又一个的阿莱维亚在他的身上缠绕着现身，他的身体在逐渐崩溃溶解，而那些溶解的部分很快又被圣火填满……

即便是第一侍从的布莱恩，也不可能承受的住五个降神术同时在自己身上使用带来的巨大负荷。

但是，能撑过今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