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桓家规避危险的办法了,完全不参与、不了解,除了和秦慕两家方向一致外,只猫在自己区域内过着其乐融融的小日子。
毕竟逗逗宝贝孙女、看儿孙们吵吵闹闹这样的下午,比知道那些个破事后,不安又必须警惕着其他家族的想法,要快乐多了不是吗?
“因为我吗?”桓书软稍一回忆,想起那年确实是突然决定要把她送进东亭的预备院,说不定就是因为感觉到了什么危险正在发生吧。
她撇开这个念头,突然想起什么,惊讶的转过身,问秦似锦道。“对了阿锦,说起药剂的话,那天在街上看见的是不是柯容?”
她问的不明不白,但秦似锦很快反应过来,向其他人解释道。“半月之前,软软曾在酒楼上看见柯容与一个兜帽男子交谈。”
可这与药剂有什么关系?桓书软显然发现了秦旭的心声,出言道。“当时柯容脑袋里装的全都是什么变强啊什么药剂的,不用特意听都能听见。”
“变强的药剂?”要这么一说就又把事情牵扯回了皇储身上,慕流央立刻向秦似锦询问道。“你那日说皇储变装入府西,也是身披兜帽是吗?”
“确实如此。不过他现在倒是不在府西了,翎羽卫没有跟住撤了回来,说是传送往南方走了。”秦似锦些微皱起眉,回答道。
“等等,你们这么说,不是想讲皇储变装去祸害自己弟弟,然后被人看见了还不自知,同一身装束去了府西吧?”
秦旭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不对,皇储交给封长羽的药剂都不致死,为什么非要让柯容服下更强力的药剂?总不至于要栽赃嫁祸吧?
这种奇怪的药剂一旦被发现,就会如当初剿灭逢露香一样,变成天下利益一致的共同行动,没有什么是查不出的,想嫁祸是难了些。
“嗯……我觉得不是这样啊。”桓书软犹豫着打断了秦旭的猜测。
小姑娘不知道什么阴谋诡计,但是她还是有别的方式去猜测真相,缓慢说道。“我见过皇储,心防很重,不会有心声外露,可那日和柯容交谈的人呢……”
“是个很不谨慎的性子。”桓书软想了半天才找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随即继续说道。“隐约能听到一些,而且最后的时候,那个人好像发现我们了。”
见没有人插话,桓书软似乎很高兴,便兴致昂扬的继续分析道。“我觉得那人认得我们中的谁,重要的是,这个人也认得他。”
房中还是没有任何回答,叫小姑娘觉得不满,向着秦似锦邀功道。“阿锦怎么不答?我说的没有用处么?”
“用处大着呢桓小小姐。”秦旭没注意自己抢了秦似锦的话,手指一点桌案分析道。“当时屋中只有三人,站在窗边的……”
一个是趴着的桓书软,一个是侧身去看的秦旭。
认得桓书软的人当然多得很,可桓书软认得的人就不那么多了,基本可以排除,那么……这人就是和秦旭很熟悉,能被他单凭背影就叫出名字。
会是什么人?
……
后阁一直有个位于角落的暗室,用于处罚过界的学生。
柯容双手手腕都被奇怪的丝绳缚住,以至于他丝毫力量都用不出,只是沉默的躺倒在冰冷石地上,许久都死了一般悄无声息。
两个学生进来看了一眼,又将门扇锁死,走出了巡逻范围,没看见背后有个女子绕过二人视线,溜进了门内。
陆斩香隔着围栏望向柯容,她不知该如何将其唤醒,又不能发出声响,只能探着手拍了拍柯容的腿,片刻,才感觉到对方有了反应。
“……你?”柯容模模糊糊从梦中醒过来,他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地方,随即翻身坐起,眼中尽是惊慌,低声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他好像做了个梦,梦中自己变成了吃人的怪物。
左右一望,似乎是个牢房般的屋子,只有陆斩香隔着一道围栏,担忧的望着他。“殿下,您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吗?”
“记得什么?”柯容忽然想起自己记忆终止是在比赛之前,向着围栏挪了挪身子。“怎么回事,我不是在比赛吗?我是不是赢了?”
陆斩香无言以答,她咬着唇,唇瓣殷红,片刻才坚定的摸索起围栏的出口来。“没有的殿下,您中途昏倒了,药师说是您太过兴奋了。”
“什么,兴奋?”柯容气恼的捶了一把地面,他突然发现自己手腕处的丝线来,疑惑的扯了扯,心生烦躁。“这是什么东西,帮我拿掉。”
陆斩香没找到围栏的出口,听见言语低下头,应声道。“是。”
柯容望着正用指尖挑弄丝线的陆斩香,忽然觉得带着习剑痕迹的手指逗得他浑身发痒,往上看,那副认真的模样也比寻常顺眼了些。
“我说……”柯容舔了舔唇,看着陆斩香白皙的的颈侧竟然生出了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他见陆斩香终于将丝绳摘下,活动着手指说道。“最开始,你是不是也想和那个女人一样,去伺候哥哥?”
“我?”陆斩香茫然的抬起头,虽然觉得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一边听了听屋外声音,一边答道。“殿下多虑了,斩香……只是您一人的侍从。”
确实如此,从听从父命放弃一切成为柯容所有物的时候,从那个虽然骄纵却十分耀眼的少年第一次命令她说你是我的东西开始。
陆斩香这颗心,悄无声息送入了柯容手中。
十年如一日,她瞧着少年天赋衰退,瞧着少年一日比一日行事嚣张,知道已经被迫堕落的少年永远回不到天上,却十年如一日的爱着他。
不需要回答,只是继续跟在他身侧便好。
陆斩香是懦弱而卑微的一个人。
“是吗。”柯容不自在的拽了拽衣领,锁骨处滚烫的温度让他意识有些恍惚起来,视线垂落,落在陆斩香整齐衣物之下的心口处。
“殿下,我们得离开这儿。”陆斩香知道柯容继续留下来必死无疑,如今水和烟联系不上,他们得先出东亭才能考虑皇储是否帮扶的事情。
只是这围栏竟然找不到任何出口,她犹豫片刻退后一步,抽出长剑,低声提醒道。“殿下,您退后些,我斩开这围栏。”
柯容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