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刚要猛蹬的时候，看见了路灯下的纪元，没好气的说道：

“哟，这不是社会人士纪元嘛，怎么想起来回母校视察了？”

老张对纪元当然没有好脸色，纪元的出现打破了他从教20多年来的记录，第一个辍学的。

纪元毕竟是被直播间10万网友狂喷都面不改色的老油条，不仅没有一丝尴尬，还要表现地浪子回头一般：

“张老师，我真的后悔了，我想学习，我想参加高考！”

老张眼神有一丝触动，但是打量了纪元微卷的黄毛和手中塞满了烟头的瓶子，再加上纪元身上发出的淡淡酒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就你？抽烟，喝酒，烫头？完了还要高考？”

纪元脸皮厚，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于是冲进路边的理发店，拿起一个剃头的推子就跑。

2005年的推子还没有普及充电的，大部分都连着电线，纪元勉强站在了理发店门口，眼神坚毅的看着老张，三两下就把黄毛剃光了，成了个秃瓢。

老张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纪元，足足5分钟后，终于说了一句：

“期末考试上500分再说。”

老张走了后，纪元也松了口气，他其实知道老张不会拒绝，只是想用这种方式道个歉，因为这一年里老张没少忙活，前后到纪元家里十几次，但那时候纪元很混账，搞得老张很伤心。

纪元正要离开的时候，被理发店的娘娘腔老板托尼拉住说道：“同学，剪发10元哦！”

纪元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自己剪的，凭什么给钱！”

随后，纪元扬长而去。

……

塞北发展的非常慢，在05年的时候，大部分还是老旧小区。

不过老小区有老小区的好，街坊们都走得近，小区里的树也长的高大，树荫下总是有大爷在下象棋，小孩子跑来跑去，人气很足。

纪元回到家的时候，只有老爹纪国强在家里看着晚报吹风扇，老妈刘美凤上夜班还没有回来。

看到正值中年的老爹，纪元很感慨，自己瞎混的那段时间和父母的关系处的很僵。直到很多年后懂事了，才和父母恢复了正常的关系，而那时父母已经老了。

后来赚钱了却也一直没有结婚生子，虽然父母的身体很健朗，但没抱上孙子是老两口一直以来的遗憾，导致有一段时间纪元都不太敢回家了。

于是纪元堵在风扇前面，独占了风扇，对着即将发飙的老爹说道：

“爸，如果我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你能给我1000块钱不？”

老爹吹不到风扇很烦躁，再加上纪元之前瞎混的时候没少骗钱，于是拿起报纸心烦意乱地边扇着说道：

“有屁快放！”

“你要当爷爷啦！有个女孩怀了我的……”就在老爹拿起拖鞋拍过来的时候，纪元赶紧改口道：

“别打别打！开个玩笑嘛！我是说我要回学校，我要考大学！”

老爹举着拖鞋愣在了原地，这个转折让他始料未及，因为昨天纪元还闹着要去什么铜锣湾。

不过老爹也没有轻易相信纪元的话，因为最近他没少整出幺蛾子，只是淡淡说了句：“等你妈回来，跟她说去。”

不多时，老妈刘美凤也回来了，不过她更关注纪元的秃瓢，按她的说法，就算是光头也比黄毛好，起码光头看起来没那么像混混。

至于重回学校这件事，老妈也没有太大反应，她反而对有女孩怀了纪元的孩子更感兴趣，说是这样就可以安心培养下一代了，不用再去管纪元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