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尔的冲锋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最后的胜算就是压在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开启所有桥梁。
跟在范德尔身边一起冲锋的同伴,都是范德尔精挑细选的精英,卡密尔轻描淡写地杀死他们的过程,让刚刚品味胜利的范德尔坠入深渊。
卡密尔碾碎炼金爆炸物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同伴的尸体在爆炸余波中四分五裂,卡密尔毫发无伤。
这种防御力超乎范德尔的认知。
卡密尔如芒在背的目光注视他狼狈地从浓雾走出,将手足兄弟击落大桥,远远好过被浓雾中的卡密尔杀死。
罗恩理解范德尔的选择,面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不是谁都能轻易走出。
“吱呀”
老旧的转轴仍在负重前行。
罗恩迎面撞上涕泗横流的蔚,蔚仓惶下抹去脸上的液体。
“蔚……”
罗恩和范德尔激烈争吵,吸引守在外面心神不宁的蔚,她生怕两人意见不合大打出手,便贴在门扉上偷听。
母亲死亡的真相,范德尔的身不由己。
罗恩刚想劝慰蔚,言语梗在喉咙里。
他和蔚的境地又有什么区别呢?
若不是希尔科像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定会更加疯狂地报复希尔科。
“我知道该怎么做。”
蔚强忍心中的悲伤,抽泣短促的呼吸难以掩盖内心的波涛汹涌。
“蔚奥莱,进来。”
情绪恢复平静的范德尔,在屋内发出声。
罗恩拍了拍蔚的肩膀。
“去吧。”
蔚抹尽脸上最后的泪痕,深吸一口气,走进房间里。
罗恩替他们带上门,食指弯曲,将掌心的纸条舒展开。
“就从你们下手。”
罗恩步履矫健,在鼓噪的朋克乐中离开黑巷。
绕过摩肩接踵大街,踏进阴暗潮湿的后巷,他手脚并用借助一层叠着一层的建筑向上攀爬。
紧绷的钢索把铁网箍住的玻璃穹顶固定在塔式建筑上方。
玻璃后面有一座小型的丛林,高大的树木枝叶肥阔如蓬,一名长袍园丁在林间工作,光头上围着刺青。
培养塔下面一层,锈迹斑斑的栅格挡住彩色玻璃,里面人影晃动。
“芬恩,希尔科到底是哪去了?”
荏妮不满地指责道。
“我怎么知道?”
芬恩下颌外附银箔镀金的骸骨随着他的嘴巴一上一下。
“你不知道?他当初可以给你一大笔什么微光的订单。”
一旁福瑞生物帮的矮个子尖锐地叫嚣道。
“闭嘴,老鼠!”
芬恩怒吼道。
“老鼠?我是……”
“闭嘴!”
“我的工坊也不好过,范德尔一回来就派人强制命令我捣毁微光生产线,那些机器都是我刚花钱买来的!”
“还要付给那些无所事事的地沟货工资,如果不这样做,范德尔就会把拳头砸到我的头顶。”
“你以为只有你们日子不好过?”
芬恩气急败坏,一把将桌子上的物品摔个粉碎。
其他男爵看到芬恩发狂的模样,识趣地闭上争吵不休的嘴巴。
他们每个人都遇到芬恩一样的遭遇,否则也不会每天在这里唉声叹气,怨天尤人。
“希尔科这个废物,说好推翻范德尔,我们一起瓜分整个祖安。”
“范德尔一回来,就像老鼠不知道躲到哪里。”
芬恩喘着粗气。
“要不我们跟其他人一样。”
荏妮提出一个建议。
所有人都想到武田斋藤和消失的思宾德劳,他们独自拥有的武装力量。
“斯宾德劳不还是仰人鼻息,武田?我们还有时间吗?”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响起,打破屋内沉思的宁静。
“谁?”
福瑞耳听八方,立刻质问道。
没有回应。
男爵们彼此看了一眼,不约而同想从衣服下掏出武器。
就在这时,门突然炸开,靠近门的男爵腰部当场撞断毙命。
烟尘散去,他们看到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走出来。
“我找你们谈谈。”
罗恩踩在尸体上,微笑地说道,手中把玩着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
他没有带面具,而是以真实面目来找到这群首鼠两端的男爵们。
带上面具就代表他的行为是野火帮整体的举动。
再说,希望之屋的事件也只是他个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