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想的和你一样,天真可笑。”
……
“范德尔,大桥对面的火力在减少,他们快没子弹了。”
希尔科肺部如同火燎般,长途奔袭摄入大量化学物质的气味,仿佛下一个深呼吸就能烧焦他脆弱的呼吸道。
“直接告诉我,什么时候我开始冲锋。”
鲜血从肩膀的伤口流出,在手臂上绘制出网格图,再汇集在指尖滴落到地上。范德尔喘着粗气,旁边的本索帮助他缠上绷带。每次撕开防线,范德尔都身先士卒。
他的两具铁拳放在油桶上,上面落满坑坑洼洼的弹坑。
“再等一分钟,一分钟后他们就要装填子弹。”
炼金爆炸物产生的浓雾笼罩整个大桥,水平能见度已经降到可怜的三十米之内。
希尔科撇弃脑中的杂绪,努力辨认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他负责整个行动的方方面面,大量脑力消耗让他疲惫不堪。
“就是现在!”
范德尔站起身,将铁拳重新戴在手上,没有任何停顿,率领黑巷的人冲入浓雾中。
“本索,你继续保持火力压制!”
“我们的弹药也所剩无几!”
希尔科阴鸷地看向范德尔消失的方向,大脑里计算各种情景,皮城佬的狡猾让他不放心范德尔的安全。
范德尔冲上大桥的厮杀声已经处于中部。
又过了十分钟。
“我再率领一队人,在大桥上接应范德尔。你组织剩余人,让他们降低射击火力,保持射击频率。”
希尔科头也不回地带着手下也冲进浓雾中。
厮杀声,惨叫声。
有人活,就有人死。
大桥成为此刻世间最凶残血腥的人间炼狱。
一颗子弹穿过一名祖安人,他闷声倒地,前一刻他还声嘶力竭地怒吼。
铁棍追上来不及装弹的执法官,碎裂的肺部组织从他嘴里吐出。
冒着绿光的炼金爆炸物炸飞一群涌上来的执法官,尖啸飞出的导弹给予还击,轰碎一帮祖安人。
残留的爆炸物在火焰蔓延过来后,发生二次爆炸,不分敌我,路过的人掩埋在废墟和浓尘之下。
两侧的路灯早就失去作用,轰然倒下拦在大桥中央,溅射引起的火花,顷刻间点燃一切可燃物,腾起的浓烟混入浓雾中,让视野范围降低到最低。
血流成河。
无数血河汇聚成血泊,再溢出桥墩,从大桥两侧垂落而下,地沟第一次不再是浑浊的绿色,而是鲜红色。
“叮当叮当”
范德尔举起双拳,利用厚重的铁拳套堵住吐着火舌的枪口。几名骇然失色的执法官如同提线木偶般,被范德尔轻松举起,丢到一旁废墟里。
黑色铁拳在火焰照射下,犹如死神的镰刀,无情收割浓雾中每一位执法官的性命。
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倒塌。
成功了!
零碎的枪声像是黎明前的鸟啼声,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渐渐消失,范德尔心跳不止,他试图平息激动的情绪。
他不畏惧混乱,此刻的混乱意味着明日新秩序的建立。
祖安的历史就要开启新的篇章,皮城佬将会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归还本该属于祖安的利益。
“范德尔,我们成功了!”
浓雾挡住他们彼此的视线,只能依靠声音辨认方向。
弥兰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是她眼睛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她的孩子,蔚和爆爆,以后会生活在美好的世界里!
只剩下最后一步。
他们只要越过大桥,冲入控制中枢,放下所有升起的桥梁,准备待续的祖安人就会如同潮水般涌入上城。
“是的,我们……”
“精准与否,就是屠宰和手术的区别。”
尖锐的金属在石头上划过,范德尔眼前一片昏花,可是他的视线依然沉浸在朦胧的浓雾中,他的意识深处却认出这声音:
这是刀刃划过湿润鹅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