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四月初一,元黎在长秋宫歇息;可谁知刚入夜,燕王府便传来阿那瑰临盆的消息。
原本,元黎不打算理会。他最近与伏鸾聚少离多,很是珍惜与伏鸾独处的机会。
可伏鸾在一旁婉劝道:“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孙辈,阿那瑰又是西域来的和亲。
“若皇上不亲去瞧瞧,岂不是让其他皇子和西域三十六国寒心么?臣妾与皇上同去可好?”
元黎叹道:“朕只担心你,去燕王府会睹物思人……”
伏鸾一边为他更衣一边莞尔道:“皇上也忒小瞧臣妾了……”
“传令下去,无论阿那瑰这胎是男是女,只要平安生下,朕便复她燕国王后之位。
“从前种种,一笔勾销!”还未出宫,元黎便派人携圣旨先行。
谁知到了燕王府,看到的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胡人婴孩!
“说说吧……怎么回事?”元黎不见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坐在上首呷着茶。
“这、这……儿臣是西域人,可能孩子像儿臣多一些……”阿那瑰见儿子长这样,心中七上八下,顾不上产后虚弱,抱着孩子带着一班胡姬跪在帝后面前。
大婢桑卓也磕头道:“是啊皇帝陛下!儿子像母亲,也是有的;况且……胡人和汉人生的孩子,也不全像……”
“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也容你这奴婢插嘴?”花萝呵斥道。
“姑娘也不过和在下一样,都是奴婢罢了!”桑卓抬眼道。
“大长秋年俸二千石,掌长秋宫所有官属,比好多前朝大官都强呢!可不是你我这样的奴婢!”燕王府有一侍婢冷冷地说道。
伏鸾瞥了她一眼,认出这是当日让她整顿燕王府的侍婢。
她冷冷地说道:“阿那瑰,去年立冬的时候你被发现有孕三月,由此推算你是八月份刚和小氿在一起的时候怀上的。
“妇人怀胎九月半方能诞育子嗣,你的产期足足提前了一个多月。如今生下的孩童又毫无汉人的血统,你该作何解释?!”
“这、这、我……妇人因病、或受惊吓而早产,也是有的;至于孩子的长相……
“皇上,这的的确确是您的皇长孙啊!还请皇上明鉴,别被小人的……啊!”阿那瑰话未说完,便被元黎重重扇了一巴掌,连带着怀中的孩子都哭了起来!
“‘小人’?这屋子里谁是小人?你这胡妇指桑骂槐,说的是谁?”元黎大怒道。
伏苓趁势接过孩子检查一番,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这婴儿全无早产迹象,乃是足月所出!”
燕王府的良医正与良医副也道:“皇上、娘娘,燕王妾侍的胎一直由卑职二人亲自照料。妾侍并无疾病、更未受到惊吓。
“如伏医女所言,这胎是正常生产。皇上与娘娘若不放心,可找宫中太医再行诊断。”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奉上阿那瑰安胎的记档。
元黎正翻阅记档,伏鸾见稳婆神色不安、似有话要说,便让她开了口。
谁知稳婆的话更是让在场的人胆战心惊:“回皇上、娘娘,西域妾侍这胎……生得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