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论,这是姑奶奶和咱们伏家的家宴,断没有请妾侍娘家的理。
“这气啊……姑奶奶还真没生错。”
“生气还有对错之分?也就你能说出这种俏皮话来。
“咳咳……”伏泽乜斜了伏苓一眼,倒是没嫌她多话,眼底反而带了些温柔。
伏鸾连饮几杯茶,平复了心绪,又继续说道:“‘一父所出’倒是不假;
“‘长安侯府也有她一份’,原也没错……”
伏泽见妹妹的气消了一些,方才回道:“这话才对……
“筝筝到底是我们的妹妹,你事事比她强一头,更应该帮衬她一些……
“你一个人夺魁首、得封诰、出风头有什么用?没的让外人说嘴,说咱们家刻薄庶出……”
“刻薄庶出”这四个字一出,伏鸾刚按下去的心头火“噌”地一下又蹿起来了。
“刻薄庶出?哪刻薄了?我还不够疼她吗?
“我连夫君都让给她了呢!是她不争气,被元碌那草包给退货了!”
“好了好了!知道四哥心疼妹妹!可四哥别忘了,我也是你妹妹啊!
“还是同年同月同日同一时辰前后脚出生的双生妹妹呢!
“既然四哥如此心疼妹妹,怎么没见四哥疼我,只单疼她呢?”伏鸾起身大怒道。
她顾不得哥哥身体抱恙,更将那劳什子的“礼数”抛在脑后。
“阿鸾,你往东宫嫁了一次,回来怎么变得这般粗俗?
“你是大魏钦定的儿媳妇、未来的皇后,措辞怎么可以如此不雅?
“简直不像个大家闺秀!”伏泽皱眉道。
伏苓心内叹道:“都闹到这步田地了,这四少爷挑剔的还不是妹妹的态度,而是措辞……”
有那么一瞬间,伏鸾突然觉得面前这双生哥哥很像一个人——太常寺少卿唐挽倾。
不是长相,而是刻在骨子里的那副古板。
“不雅?我哪里不雅了?哦……我知道了;
“想必定是那‘退货’二字,让哥哥又心疼那贱妇了是不是?
“人家做都能做,我连说都不能说吗?我就要说!退货退货退货!
“贱妇贱妇贱妇!哼!”
伏鸾跺了跺脚,背过身去。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举动像极了孩子;
而不是一个背负血海深仇、重活一世只为复仇的准太子妃……
她听见身后的伏泽大咳了几声;
且那咳嗽持续不断,和平日里断断续续的短促咳嗽完全不同。
在伏苓的医治下,他已经很久没有咳得如此难受了……
这咳嗽声到底让她有些心疼哥哥,可她狠了狠心,仍未搭理。
平时无论二人怎么争执,伏鸾都会停下争吵,帮他拍拍背、披上披风……
伏泽在伏苓和花萝的伺候下服了药,而后叹道:“我知道比起我,你更喜欢其他几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