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尖叫,被一个惯性撞到前座靠椅上,撞醒了。
顾思叶摸着,因为撞击伤口有些开裂额头,长吁口气,心道:还好是场梦。
但其余人就不这样想了,纷纷抱怨起来。
“哎哟,我说姑娘,你瞎叫个毛,把老子吓惨了。”司机爆着粗口说。
邻座的大妈附和道:“就是,就是,多危险啊!”
顾思叶双手合十,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做噩梦了。”
随后的旅程,主旋律是焦躁和彷徨。
等到了车站附近,顾思叶随众人下车,拦了一辆才出站的班车:是不管目的地,随机拦下的那种。
就这样兜兜转转了几个城市,最后到了云边,顾思叶才停下脚步。
望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她再次犯难了。
她没有身份证,也不敢去补办,怕被萧天择查到。
这种“就像一株蒲公英随风飘荡,飘到哪里都不自知”的孤独感,如同洪水将顾思叶淹没。
可人都是逼出来的。
她在陌生的街道找了几家中介,都说没有身份证不能租房。
直到临近天黑之前,找了一家小中介,给了独自看店的中介一个大红包,这才租到一套普通公寓。
生意人嘛,收钱办事,中介大姐听顾思叶说家庭破裂,想出来独处些时日,又收钱帮她置办了家居用品。
一切搞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躺在配套齐全的公寓床上,顾思叶这才有时间复盘所有的事。
一时间,无尽的悲痛、愤恨、委屈、恐惧汹涌而来。
丈夫的残暴,闺蜜的背叛。
顾思叶不理解,为什么诚心待人换来如此伤害。
又想到苏莉莉手机里,看到的那通萧天择的来电,对应时间,分明就是她在电话里劝自己好好过日那天。
这些记忆汇聚成一双无形的巨手,撕裂她的每一寸地方,钻入她每细胞,痛的她无法呼吸。
她蹲坐在窗边,抱着双膝,失声痛哭。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这段日子,顾思叶像是开在深渊里,残败不堪的花。
每天都蜷缩在窗边发呆。
只有阳光透过纱帘,照在她身上时,她才有一丝安全感。
除了采购必需品外,不愿跨出大门半步。
她想就这么一直待着,可现实不允许。
当初跑时,带的现金本就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