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各给了两人肉钱和菜钱。

“你的肉还有你的菜我都买了，都别吵了！”

止住了屠户和菜贩子的争端后，韩煜无奈地瞅着这个年轻的僧人。

怕啥来啥！隔壁红叶城那么大你怎么就不去呢？

“这位小师傅，如果左右无事的话便早些离开吧！”

韩煜说完后就像躲瘟神一样，埋头就想离开。

不静和尚却是眼前一亮，快步挡在了韩煜身前，双手合十，颂了句佛号，开口道。

“这位大人竟是剑修，天大的造化，小僧南下而来，只为论道，大人能否不吝赐教。”

韩煜僵硬地抬头，扯着嘴角，“我一个粗鄙武人能懂什么道理。”

不静面带虔诚地摇头，“此话不对，生灵万物都有道理，没有粗鄙高雅之分。”

得，我第一句话就开始反驳了，你哪里有求道的样子。

不静看到韩煜不言，赶紧双手合十，问道，“大人身为剑修，敢问大人，剑是何物？”

韩煜才刚从汶水老道那儿过来，深知其中套路，自己回什么，人家都来一句虚妄，就看你怎么破。

于是韩煜佯装迷茫地摇头，“我不知道。”

不静一直云淡风轻地神色多了一丝错愕，然后他继续问，“那大人觉得什么是剑？”

韩煜还是那副表情，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稀里糊涂就成了剑修。”

这话可是大实话，然而不静却只觉得韩煜在敷衍自己。

于是他双手合十，说，“小僧一路南来诚心问道，若不确定此地没有能给小僧解惑的人，小僧会在这里一直等着。”

言下之意，只要不静觉得这里有能给自己解惑的人，他就会一直留下来。

妈的，你还打算赖在这里了是吧！韩煜心中郁闷。

“你到底想辩什么？我回答你就是。”

不静双手合十作揖，“佛说万物虚妄，可是我心生疑惑，觉得不应如此，南下一步步走来，问道尊长，问道前辈，问道同修，我以他们所长问道，以求勘破虚妄。”

所以汶水老道问雷法，到了我这里就是剑吗？

韩煜似乎听懂了。

不静看着韩煜，虔诚问，“在你心中，剑是何物。”

“不知道。”

韩煜还是摇头，可是他继续说下去道。

“去年，我身陷绝境，以剑乞命。过后升任监察司小旗，负责白露城安危，这时候以剑止戈。前些日子，白骨宗作乱，我以剑守城。”

不静双手合十静静地听完，才不解地发问，“大人可觉得剑为虚妄。”

韩煜笑了起来，他指着四周围观的百姓。

“这点你不妨问问他们。”

凑热闹的百姓们七嘴八舌的各自说着，乱哄哄地吵作一团。

“韩大人一人一剑坐镇白露城，此事怎会有假。”

“白骨宗修士作乱，韩大人一剑破了攻城的傀儡，护了白露城，这事儿才过去多久。”

“去年韩大人可是单枪匹马持剑上了善水宗杀了作恶修士杨成。”

不静听完百姓的话，陷入沉思。

“那到底什么是虚妄？”

韩煜继续说道，“一件东西的性质，在每个人眼里都不同，就好比如屠户这肉。”

有百姓接口道，“他家肉是挺好挺新鲜的。”

有人不同意，“可就是比别人卖的贵了些。”

不静突然盘腿坐下，喃喃自语，“你觉得他好，你觉得他不好。我觉得虚妄，而你觉得真实，大家都是凭着自己内心去看事物。”

韩煜听着不静的话后突然若有所悟，心中有一股念头特别强烈，他将剑取下后扔给了不静，问道，“你觉得我手中此刻有没有剑。”

不静摇了摇头，说道，“你手中无剑。”

韩煜此时却突然笑了起来，“不，我手中仍然有剑。”

不静楞楞地看着韩煜，此刻韩煜身上剑意勃发，站在那里就仿佛是一柄出鞘的剑。

一道晴天霹雳落在不静的脑海中，他拼命地抓住那一丝灵光。

“佛没有错，祂说万物虚妄，因为只是心中装着万物，就如镜花水月，虚妄的不是万物，虚妄的是心，面对众生，不是心中装着众生。”

“破虚妄，见众生！”

这一刻，不静的身上佛光四射，恍若佛陀。

韩煜闭目体会着体内那股澎湃的剑意。

这一日的小城，监察司总旗破开了佛子的虚妄，而佛子也斩开了总旗前路的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