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随风带着陈钊等人走了。
不久后,马周来了。
看他半吞半吐地模样,韩煜感觉他心里有事。
“我听他们说你升了小旗。”
“嗯,今后的监察司咱们哥俩做主啦!”韩煜笑了起来。
马周面露难色,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遇上难处了。”
韩煜关心道。
马周想了片刻,才抬头说道。
“你能不能帮我销掉那份司吏契约?”
韩煜讶异地看着他。
“这个倒是不难,可是为什么?”
马周神情哀伤,自从经历了纪阳的事情后,心里一直堵的慌,特别是这两天夜里老是梦见纪阳死在自己面前,然后梦见被杨成追杀,司吏这份活计自己恐怕是做不下去了。
“我想出去外面闯闯,像纪阳那样,找一种自己喜欢的事情做。”马周声音低沉。
韩煜默然,用力地拍了拍马周的肩膀。
从内院存放文档的屋内翻出属于马周的契约,然后把契约交到马周手上。
“你走了,我在白露城就没有亲人了。”
韩煜眼眶微红,看着马周叹道。
马周同样眼眶湿润,用力地抱住了他。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白露城是我家,我会回家的。”
“出门在外一定要保重。”
马周用力地点了点头,“你做到了纪阳没有做到的事情,以后努力些,替他把那份日子过得精彩些。”
马周走了,甚至没有带上行囊,他孑然一身的来到世间,孑然一身地离开白露城。
后面的日子似乎没什么变化,又似乎有了些许不同。
城内的屠户不骂韩煜了。
“我听过你的事儿了,够种,以后你再来买肉,我就不给你缺斤少两了。”
韩煜听后笑骂,“敢情你以前没少对我缺斤少两,今天反而实诚。”
屠户咧嘴笑了,“真诚才是必杀技嘛!”
城内百姓似乎对韩煜也有了不少好感,起码路上走过,有人点头打打招呼,背后没有了指指点点。
监察司内那柄供奉的剑没再还回去,如今早已成了凡铁,其实也不需要还回去了,现在的韩煜就是那把剑……
半年的时间平平淡淡地过去,也许就像陈钊说的,韩煜是个奇才,半年时间里,养剑术便已有小成,乱披风剑法虽然烂大街,但韩煜也不曾放下过苦练。
纪阳坟头已经爬满了杂草,韩煜除过两回,不到十天半月不到又照样倔强地生长,最后韩煜无奈地摸着墓碑,叹道。
“你这家伙,坟头草都比别人家的犟。”
“马周走了半年,一封信都不给寄,要不你有空就拖个梦问问?”
有小吏一路问着路人寻来,刚好看到韩煜坐在坟前絮絮叨叨。
“大人,出事了。”
小吏神色慌张。
韩煜霍然起身后,拍了拍屁股。
“出什么事了?”
小吏指着白露城,急促道。
“两伙修士在咱们城里快要打起来了。”
白露城,百悦轩客栈。
此时店内已经人去楼空,五男两女双方正在对峙,气氛剑拔弩张,五男的一方显然仗着人多,各种污言秽语不断,两女一方气的满脸通红,奈何嘴皮功夫不行,脸皮又薄,骂来骂去都忘了问候对方母系亲属。
店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韩煜赶来的时候看到街上人头攒动,不由得扶额叹息。
这白露城百姓是既怕死,还偏偏喜欢看热闹。
“哟!这不是韩大人来了嘛!”
凑在前排的屠户眼尖地发现了韩煜,招了招手打着招呼。
韩煜走了过去,打趣。
“最近有没有新句子。”
屠户白了一眼,“这几天我挤一挤,看能不能挤点出来。”
“里面怎么回事?”韩煜问道。
屠夫一边吃着花生,一边说,“那五个男修士吃饭碰上两个娘们修士,想占便宜,结果被骂了几句癞蛤蟆,男修士破大防了以后两边就骂了起来呗!”
这都什么破事。
韩煜叹息着推开人群走进客栈,在双方异样地目光下淡定自若地拿了张椅子坐下。
“你们不用管我,该干啥干啥,该骂骂,该打打。”
躲在一旁的店老板闻言脸都吓绿了,忙不迭探出脑袋小声说。“大人,小本生意,不能打呀!这要是把店毁了,我活着也没劲了。”
韩煜不理他,笑吟吟地看着双方,大马金刀坐着,一副看戏地模样。
“阁下要管闲事?”
一个男修士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