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挥剑抵挡，马周则边护着纪阳边退，人力终究难敌道法，只是片刻，三人身上各自中了几刀，昏迷的纪阳也在这时候疼醒。

“里面有被掳来的女子，快救人。”

纪阳看清两人后，连忙开口。

“你先看清楚情况，现在我们是自身难保了。”马周气道。

韩煜右手中了一刀，鲜血直流，忍着痛楚改左手持剑。

“阁下非要不死不休？”

杨成蔑视着看向三人，冷笑。

“不死不休？你们也配。”

言语间，又一颗水球凝聚。

韩煜心底生寒，眼里闪过一丝冷厉，如今已经退无可退。

“不让我活，那你就死。”

一道冷箭从韩煜袖口飞出，直朝杨成胸口而去，由于韩煜袖箭藏得隐秘，杨成又太过自负，冷箭射出后，闪躲已经不及，杨成慌乱间退了一步，也是他运气极好，袖箭从肩膀穿透，却也避开了胸口要害。

“快走！”

韩煜暴喝一声，拉着两人就往后跑。

刚从阎王殿里踏了半脚死里逃生的杨成此刻脸色狰狞。

“我要你们死。”

数不清的冰刀朝着洞口乱飞，韩煜胳膊脸上各处都挂了彩，马周更是不堪，腰间被划了一刀，此刻血染长袍。

“去死。”

韩煜挥剑又打落几柄冰刀后，趁机又发了一记袖箭，这次杨成早有戒备，韩煜刚抬手的瞬间他就已经侧身退出去数丈。

趁着杨成后退，三人回头就跑，出了洞口后，借着月色，一路狂奔丝毫不敢停留，如此一路跑进了城。

直到三人进了纪阳家中后，这才劫后余生的喘着粗气。

“毕竟在城内，杨成想来是不敢明目张胆追来。”

马周喘着气说。

韩煜也在喘气，但是脸色却很难看。

“修士无法无天惯了，未必不敢进城杀人，虽然不敢明目张胆，但始终暗箭难防。”

马周听得脸色阴郁，忍不住埋怨了始终一言不发的纪阳几句。

“老弟，你把你两哥哥坑惨了。”

“以后不会了。”

纪阳脸色惨然地笑道。

“那还行，以后不要冲动……”

马周嘀咕着，却突然打住，纪阳的胸口处已经染红了一片，韩煜赶紧扒开衣服察看，一柄冰刀早已融化得差不多，可是冰刀穿透的胸口血肉模糊。

纪阳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老汉当初给的陈情状，此时沾满了鲜血，还跟着胸口一起被冰刀穿过。

“状纸破了。”

“别说了，赶紧去医馆。”马周神色悲恸，手忙脚乱地按住纪阳的胸口。

“来不及，我……我突然想睡觉了。”纪阳脸上已无血色，艰难地抓住两人的手。

“你们知道我的，我从小就想当游侠儿，戏里不是演着游侠儿打抱不平，咱们贫贱人家，既成不了修士，又没钱请武师教武，我想着进了监察司能赚钱也能像游侠儿一样。”

“别说了。”马周泪珠滚滚落下，怎么按也按不住不断涌出的血。

纪阳嘴里更是开始渗血，但还是继续自言自语。

“我不是非要帮人讨公道，我……我是给自己讨公道，我也是芸芸众生里面那一堆沙砾中的一颗。”

“凭……凭什么他们高高在上，生杀予夺。”

“我不服气呀！”纪阳用尽力气大声呼喊这一句后双手重重垂落，眼角已经挂满泪痕。

韩煜默默地转过身，偷偷地擦拭眼角，身后马周已经泣不成声。

那个从小到大梦想当游侠儿的人死了……

韩煜前所未有的茫然，脑海中一片空白，直到马周推了他一把。

“我想报仇。”

马周咬紧牙关，狠狠地说。

韩煜惨笑着摇头。

“你我夜盗灵犬在先，又与杨成结了死仇，前有督使问责，后有仇人在侧，天亮后自保都成问题，无论哪一方都能要了我们的命。”

马周默然低头，不久后低声抽泣。

“那是我们从小到大的兄弟呀！”

韩煜沉默了片刻，突然拍了拍马周。

“左右是个死，那就闹大点吧！”

马周抬头看着韩煜，此时的韩煜冷静得可怕。

“怎么闹？”

韩煜指了指监察司的方向。

“那里除了灵犬，还有两样东西，更要命的东西。”

夜色下，两道身影悄摸摸地翻进了监察司，不久后，一只鹰隼从监察司冲天而起，在夜空盘旋了一圈后朝着远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