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陈厂长？怎么？吃不惯我们的苦？”

陈曼妮的眼睛快渗出水来，嘴巴想挤出来我没有嫌弃之类的话语，但是手却动不了。

毕竟来自阶级的思想钢印，她从小就没有吃过地摊。

嘿嘿一句冷笑，冯暄将她手上的油条，她胸前的那碗豆浆，都抢了过来，完全没吃过喝过，所以冯暄三两下就吃个精光。

一面用纸巾擦了擦陈曼妮手上的油光，一面对着美人厂长说：“陈厂长，你觉得你对着一支球队，下命令，他们会百分百执行你的命令吗？”

“即使他们真的能百分百听从你。”

陈曼妮想不通冯暄为什么问出这句话。

“我……我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冯暄借着擦油的机会，真的对那只雪白细腻、指如细葱一般的手揩油。

而陈曼妮不知道拒绝礼不礼貌，而没有喝止。

也是因为她知道冯暄想要引导自己思考。

“你对管理学理论熟的不能再熟，从经理角色学派，到管理科学学派，从法约尔到明茨伯格，都能讲得头头是道。”

陈曼妮惊讶了，想他一个农民，又不是学院派，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些名词那么拗口，一个高中生学历的农民恐怕在公共图书馆费劲记了很多。

“但是这些道理和实践，差距太大了。”

冯暄继续说道：“你给一支球队下达命令，球员的身体素质、精神状态、运动技巧都不一样。”

“你的命令，球员并不能百分百执行。”

陈曼妮不知道此时装逼的冯暄，说的是他玩《实况足球》系列游戏的经验。

因为足球游戏里，每个球员的能力不一样，像托马斯回旋这样的技巧，同样的游戏指令下，有的可以触发，有的不行。

“你呀，和工人们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即使是那个自认为通过高考来到和你一个阶级的曲主管，其实也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冯暄对那只擦干净的手，以对方的手指作为钢琴的琴键，自己的手去弹那肉键。

陈曼妮觉得这似乎有点过分，冯暄先生并没有从前自己遇到过的男生们这么绅士。

他们根本就不敢动自己。

微微的怒气升上美人的眉头。

冯暄一句话，就将这股怒气给打散了：“你不在乎不关心身边的人，不把他们当人。”

“他们不配。”

陈曼妮脸色苍白，反驳道：“我没有！”

小妮子心里一幕幕回忆，都是自己怎么对他人有礼貌，即使是下属，是工人，自己都有和颜悦色。

这个冯暄怎么能如此诋毁自己！

冯暄直视陈曼妮，冷冷地拒绝道：“陈厂长，此刻我在你的眼里也不是一个人，因为你嫌弃我吃的地摊早餐，嫌弃与我一同坐到矮凳上。”

冯暄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个背影：“谢了，陈厂长，你的早餐其实很美味的。你的命令我无法执行，再见了。”

陈曼妮想要追上去再次问清楚自己哪里不尊重人了，突然想过自己没有在工厂里吃过一次饭，即使是在自己干净整洁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