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开学和大学,张小雨的心就在滴血。
他多么渴望大学生活,原本以为重生可以弥补前世的遗憾,没想到却是这样。
张小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病房继续收拾东西。
张邦华却两眼通红,神情沮丧地死死盯着张小雨。
魏金兰面如枯槁,气若游丝。
“邦华,我想回家,不想死在医院里。”
她的眼角,不停地流着眼泪。
她艰难地伸出手,想引起张邦华的注意。
张邦华却死死盯着张小雨,他根本没听见魏金兰在说话。
张小雨连忙跑了过去,握住了魏金兰的手。
“妈,没事的,你的病一定能治好,我们去省城大医院。
在省城大医院,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主治医生,走了进来,他双手插兜。
“魏金兰家属,转院的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庐州市那边医院已经安排妥当。
你们准备一下,可以转院了。”
张邦华虽然一根筋,但是他已经猜出来,张小雨做了什么。
“小雨,你做了出卖祖宗的事?”
张小雨点头。
“是的!为了妈,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张邦华的槽牙咬的咯嘣响。
“出生!”
抬手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张小雨没有躲。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张邦华。
“邦华,你不要打小雨了,都怪我。
是我,连累这个家,是我对不起张家的祖先。”
魏金兰努力抬头,努力将声音提到最大,想引起张邦华的注意。
当张邦华,和魏金兰那无助且绝望的目光对视的时候,张邦华心好似被利刃刺穿了一般。
他瘫软在了地上,像一滩烂泥。
是的,他是个男人。
可他却窝囊的像一坨烂泥一般,任人践踏。
黄泥滩的祖坟,是他的做人最后尊严与底线。
“爸,对不起!
你相信我,我以后会把黄泥滩的祖坟地买回来的。”
张邦华眼神空洞,嘴唇抽动了几次。
“小雨!我们虽然穷,但是做人需要个底线。
即使死,也不能让人家把我们的祖坟给刨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张小雨鼓鼓的口袋上。
“你口袋里,是不是田长胜的钱?”
张小雨没说话,下意识地捂紧了口袋。
张邦华, 像打了鸡血似的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把钱给我,我把钱还给田长胜。”
张小雨死死护住口袋里的两万块钱。
“不!这是妈妈的救命钱,我不能给你。”
主治医生和一旁的护士,都看傻了。
唉!
这就是穷人的悲哀!
一阵撕扯过后。
就听见病房内,发出了凄惨的哀嚎声。
“邦华、小雨,你们不要再打了。
我……。”
魏金兰用尽了最后一口力气。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只有死亡,是她最好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