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滴,你能不能别那么抖,老子要被你颠下去了。”
一个断腿伤员大骂扛着他的同僚,然后他继续被像锅里的炒菜一样飞起落下,抬担架的士兵还唱起了歌。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
伤兵试图拿拳头敲对方脑壳以示愤怒,七上八下之间双手只揪断几根拦路的树枝。
王永初看到这群人还有心情拌嘴,放下心来。
缅甸这个地方多山,双腿健全的人走都十分费劲,加上伤兵们的担架难度陡增,只得尽量调坡缓的地方前进。
气候也相当恶劣,此时已经接近六月中旬,缅甸天气正在进一步转热,不同于北方,这地方的热更接近于湿热,衣服很快就会被空气中的水分和人类自身的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就像炎热浓稠的鼻涕,让人心情烦躁。
王永初真有心后悔自己没要一身英军的短袖制服,但是现在这情况也讲究不得,毕竟还在撤退路上。
撤退往往是一场灾难,因为撤退的前置条件大多是战败。
但幸好川军团是体面离开,准备规划的还算完全,最大的问题伤兵们也有训练有素的英国大夫照看。
有衣服,有物资,有装备。
现在可比刚出禅达富裕多了。
排头兵是川人要麻在当,他正在用手中的砍刀劈砍开路。
他身后是龙文章,龙文章忠实的履行着警戒的职责,手里拿着一把李恩菲尔德,步伐矫健轻松。
林中路道狭窄,往往只能双纵而行。
王永初正在往队伍前方移动,为避免有人掉队,他只能尽量让各支部队的营连长们多照顾各队伍。
“都看着点那迷迷瞪瞪的,别一头栽林子里喂了苍蝇,然后他们就能靠你生蛆宝宝啦。”
孟烦了伸手朝头前猛的一挥,驱逐掉虫群,他已经不知第几次这样做,但这群虫子还没告诉他它们属于哪个虫种。
“您能说点不这么倒胃口的么,走路的读书的总有要吃饭的,您这专门恶心人,是要给苍蝇当说书的不成?”
王永初饶是继续恶心人。
“蛆宝宝就在这位小太爷身上结婚生子,幸幸福福的养一大家子,再生一窝,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神奇的大自然自然会搬走您这具大山,小气一咽,魂归九天。”
孟烦了一把攥死只蚊子,把新鲜的尸身假装抹在王永初衣服上——他的教养让他没付诸实践。
“现在别西卜没机会了,我还用怕它恶心么?”
谈笑间,蛇屁股神神秘秘地走了过来,似是要展示什么财宝。
“给你们看个宝。”
迷龙好事,一头窜过来,手里提着把ZB-26,一身轻装。
他轻装,豆饼就成了重装,豆饼彻底成了他的副射手,堆积如山的弹匣和备用的枪管都压在身上,整个人都要成了一个行走的弹药包,走几步便气喘吁吁。
迷龙:“啥玩意儿你还神神秘秘的。”
蛇屁股眨眨眼,手一松,将财宝一下放出。
一只小蛇猛地一弹。
迷龙脸色煞白的退了一步,东北人见蛇见得少,他怕蛇。
他这一退不要紧,倒是把豆饼撞了个踉跄,几个弹匣飞了出去。
沉重的弹匣一路滚到路边,将尘土都溅起来少许。
豆饼刚要弯身子去捡,迷龙一把将他扯回到大道上。
自己走到路边把几个弹匣自顾自的都到身上衣兜里,继续边走边跟蛇屁股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