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内地有不少认识的官员,这一路上互相照顾了不少,想必他们乐意为抗战军民献一份力。”
一路从山西到云南,王永初一边当散财童子,一边结交了不少基层官员,可以说经营出一份人脉。
况且,这笔云南紧俏商品进入内地的买卖,所有人都有的挣,谈下来不难。
“团座倒是文武双全啊,不仅懂练兵,还懂生意。”
“哪有,那老太爷,事情就算妥了?”
老人将自己袖子一扶,压于桌上。
“若是能商品流通,乡亲们赚了钱,拿钱换粮可赚的比现在多,云南的茶叶可是享誉全国,您所需的,我这里按市价七成卖您。”
“团座,可还有其他事情?”
王永初把头盔扣好,利落地转身。
“没事了,老太爷,咱们一言为定。”
看着这英武团长就要迈出门去,老太爷想起什么,张嘴问道。
“团座可有看上眼的瓷器,挑一个走吧。”
闻言的王永初回过头来,拿起桌上仅存的青花瓷片,昂首阔步走出了房门。
“老太爷,咱这粗人不懂啥好坏,就拿您这亲手鉴定的过的走了。”
轻飘飘的话语随着风传入老人耳朵,团长和他身边的迷龙早已不见人影。
端着茶走进来的老仆老钟看到大堂无人,轻声问自己老爷。
“老爷,都走啦?”
“走啦,这茶叶咋俩喝吧。”
老钟却也是不客气,给刘老太爷上茶后,自己站在一边也喝了起来。
两人明是主仆,暗是四十余年的朋友。
“老爷,何必主动让那三分利呢,事情明明是他求你,你若不松口,他又能怎样。”
刘老太爷用左手拿起茶托,右手捏起茶盖,轻刮几下,将浮起的茶叶刮走。
“能怎样,老钟,别忘了,他再有礼貌,那也是兵,发了狠先伤的可是乡里百姓,在之后就是咱们。”
“再着,咱们也确实需要跟内地多联系,做生意需要渠道。”
“再其次。”
老太爷不说话了,望着杯子里的茶梗发呆。
“您也有救国爱国之情,我知道老爷的,这么多年,我是看着您过来的。”
“还爱国救国呢,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老太爷站起来望着唯一一个空荡荡的案台,那里曾是他最喜欢的青花瓷在的地方。
但他觉得那瓷器摔得不可惜。
“老钟,没咱们这些民,这国称的上国么,国家要是亡了,咱们换个名号不也是民么,有甚区别了?”
老钟听完,不敢乱作评价,他心中自然是对这说法有意见的。
“但话说回来,要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国完了,日后别说好名声,自己心里这道坎也不过去。”
“真让那团长说中了,老子还真心疼这点瓷器了,哈哈哈。”
老钟看着刘老太爷高兴的大笑,心里盘算着晚上得备点好菜好酒,一笔好买卖,又解了老主人心结,今日太值得庆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