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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君心似水寄流年

风月诗酒,本可以关山笑谈,但是奈何世事……,枫一再被皇帝“请到”边缘之地,枫只好忍着这口气,告别这关山月色,来到大西南。十万大山里,依稀回荡着苗声悠悠,山歌悠悠然还是无法掩饰枫内心的烦闷。

清来到这些部族里面,帮助枫看看这些大山儿女的风土人情。苗疆老者听闻县令相好来到此处,便出门来为清带路。听不懂的苗语,却又恰好逢遇佳节,苗人都着装盛大的衣饰,面带笑意的在为节日做着准备。这时一位头戴银冠,腰系银佩镶边锦带的妙龄少女,忽然拉着清的手,把她拉进屋里,给了她一套衣服,并教她如何穿戴。稍时,一身苗风的清出现在众人面前,清也只好参与到他们的节日中去。

入夜,枫见清没有回来,便带着随从,驾马而来。村里的人见到县令来了,便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全村人都了解。而枫也不见外,便就着佳节,穿上衣服,加入进来。在篝火之侧,坐着清,枫看着清的侧颜,想喊名字,却又目不转睛。伫立一侧,良久,清回头看到枫来了,便起身,把他拉了过去,与村民围炉而歌。

多日之后,枫立于苗河畔,徐徐江风拂动君心,枫看着这十万大山,他似乎在思考,思考着自己的来时路,似乎只有在这般大山深处,枫自己才能如闲云驾鹤般逍遥。清不知何时来到枫的身后,悄悄地拉住枫的手,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清自己才会觉得自己有归宿。

那夜,苗疆老者有着过人的相人之术,他许许宽言——人生在世,不过浮萍飘摇,但是飘摇浮萍终然是借风借水而浮,而其亦有一日会落地会重生,人也是如此,记住,浮萍不会因为知道结局而浮沉。清躬身一拜,谢过老者的良言。

那夜,枫记得老师说过——宦海沉浮,为官为民,在自己一念之间,为官者,尽力而为民,为民者,恪尽职守,如果有一天,你不愿意为官,那便就此辞官,也未尝不是好事,所谓功名,不过是汲汲一生追求的虚名,顺遂本心才是真理。枫和上书卷,卧榻而眠。

不知不觉,冬去春来,倏忽几年,擦肩而过。最近,枫正秘密地组织着一件“大事”。清这几日都感到很奇怪,不晓得枫在忙什么,有好几次,清过问一下,枫都是搪塞应付。清也只当是枫政务繁忙,可即便如此,清心里还是不疼快。

一晃几个月过去,这日午后,小憩醒来的清被下人叫去换上新娘妆,清很诧异,问及他们,他们都说是枫的安排。一路颠簸,婚车终于停下,伴娘们搀着清,缓缓走上红毯,在平整的路上,清心里很忐忑,此刻,她明白了一切,原来这些时日,枫准备的惊喜,竟然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就在清一只脚踏上礼台时,乐声四起,苗歌回荡。

“红红的烛火在案头/我的心也照得发烫/红红的双喜映眼中……”悠悠苗歌,动人心弦。枫为了这一刻,忙碌几个月,疏通各方关系,排除重重阻碍,终于促成。这一刻,什么关山风月,什么墨上江南,什么十万大山,再多的波澜壮阔,也难敌这一刻卿卿佳人携手相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枫紧紧握住清的手,泪不争气不合时宜地流出,这一刻,枫朝思暮想,这一刹,清日思夜想。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大抵也适合此刻吧。

洞房花烛夜,枫亲手揭开清的盖头,看着温润如玉的脸蛋儿,枫颤抖着手轻轻抚摸,清慢慢抬起头,看着夫君的眼,这一刻,胜过万语千言。十数年的时间,或许能够洗净一切,但是,心坚志定的彼此,划过时间的海,激荡起的波纹,似在嘲讽时间。

流年似水,风雨无情,唯有心坚定地选择,才会在如水的时间里,航标不变。君心不在万里山河,我心很安宁;君心不在功名利禄,妾心很高兴。心守着彼此,纵然是花花世界,也不过是一片花海,供人赏乐的好去处。

枫不日辞官,携着清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君心似水已经寄予流年,经年累月地打磨,君心归于宁静。辞官的日子里,清枫的日子很平淡,或许,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的日子,能给清带来安全感。但是胸前的翡翠,微光日盛,清不明就里,或许,一切都在机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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