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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邂逅,未名的旧感

时间,跨越山海的维度,超脱光速,轮回,不过是千世万代的守候。就算这场看似无尽的爱恋,也必然会有结局。而彼此在没有前世记忆的情况下,邂逅,便是一段新的爱恋重启……

枫,来到这巴蜀的中心——成都。忐忑的他,还是叩响了知府大人的别府,管家粗略问询后,便邀请枫到花园入座。知府大人知道他为什么来,便问候枫的老师,枫坦言老师安好,身体还很硬朗。知府笑而不语,便让师爷给了他一个文职。

是日,云淡风轻,秋高气爽,枫漫步街头,看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此间繁华竟也是如此之盛况。他看看这个,买买那个,在熙攘的人群中,有一丝体香飘然路过枫的身旁。刹那间的愕然,枫下意识回头去寻找,可是茫茫人海里,这丝丝体香的主人,却没入人群中,寻而不见。

枫,趁着这份闲职,把这锦城转了一个遍。而此时的清,落脚成都已有些时日,这日她去武侯祠,因为心中的遗憾、愤懑,她决意去看看武侯风采。羽扇纶巾,衣袂飘飘,仙风道骨间,似乎谈笑三国的瞬间,恍在眼前。可惜自己已然无处施展,甚至无从展开才华。

与其如此,不如出去转转。青石路面上,繁荣的街道,更显她此刻心里的空落感。看到美丽的发簪,不免得触景生情,昔日父亲也是这样问她喜不喜欢,说是要等到你出嫁前,为你留一个嫁妆。可惜如今,只有胸前那一颗翡翠,能遥寄思念……清叹一声气,缓步向前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此世命运的齿轮便悄然转动,阎王的情契,也于此刻启动。相牵于最后一刻的红线,能不能于此世缠绕出动人的故事。一切未知又已然知悉,是因为前世。

锦官城内有一湖,回环曲折的廊亭,弯弯绕绕地通向湖心一亭。枫今日无事,便携琴面湖而坐。一抚琴为正音,二抚琴为起意,三抚琴为开篇。悠远琴音随湖风飘向远方的山岚,连天空的飞云也为之驻足,连水里的游鱼也为之停靠。可是,飞云不懂,游鱼也不懂,就连激荡的水波也不懂,枫将自己的不得志、寄人篱下,全都寓意于琴中。琴音高亢处,竟也能划破苍穹,燎破天光。

清今日也是,气郁结而不通,便出来走走,恰好散步至湖畔,忽闻琴音时悠扬时高亢时悲戚,便留步湖畔,忽一路人,便闻询之。清知道后,便随着曲折的回廊,悄悄来到枫的身后,站立良久。似乎琴音能够产生共鸣,清也慢慢哼起来——

“玉箪金石竟成空,何处归梦中?潇湘斑竹事谁知,业障尽难觅。终不似烟雨江南此心空。

幽幽巴蜀七江青,嘉陵威威然。千里漂泊身心疲,寄篱意难知。何处归鸿不似当年人?”

枫错愕地站起身来,回头的一瞬间,未名的旧感扑面而来。是故人吗,枫不知,清也不知。

就刚刚的词篇,二人愉快的交谈起来。似是故人来,竟也相谈甚欢。入夜,枫设小宴,邀请清就坐。一样的学识,一样的遭遇,一样的寄人篱下……有时候巧合,也是种缘分。

望舒映下人间多少相思愁,只是谁也不知道这片刻的只言片语,也能够连接起二人心的思念。清枫互通宿处,在这湖心亭凭着湖水,结成知己。

清远游蜀南,看十万大山里的竹海,微风中的竹叶飘飘,婆娑叶音里,清提笔留诗一首——

“磐石坚不摧,雅竹劲坚韧。

君心千万里,知不知吾情?

叶色微微入水流,风声啸啸赠此情。

秋水润眸寄尺素,且见翠锋断世俗。”

漫步青石路间,清的目光里,不再只有血色仇恨,而那儿女情长,竟在时间的尺度里,将你的冰心融化。夐远的天穹,几只飞鸟,是否可以将“我”带给枫——他的怀里的温度,“我”还未曾一尝……

枫赶着假期,去往都江堰游玩。看百里江堤,依旧如故;听江水滔滔,荡涤多少世俗的尘埃。潺潺江水,枫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不满,甩袖在江亭诗板上写下——

“李冰父子望江堰,百里长堤千年愿。

护佑天府富庶地,人杰地灵代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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