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琪径直走过驸马府前院的第二进,来到中堂右边的跨院继续走有一个月门,进得月门就是驸马府的水池花园,绿树亭台,正对面有三开间的大屋,那就是齐木的书房。
和守在书房门口的小雷子通禀一声,小雷子摆了摆拂尘:“韩侍卫,驸马爷吩咐了,说你有功,不必通禀,请!”
韩琪心里感动,这种不拘礼的待遇那是心腹中的心腹才能享受的,心里暖暖的,很贴心。
小雷子微笑的看着韩琪走进书房,韩琪一进驸马府就已经有下人赶在他面前通知了小雷子,小雷子又告知了齐木才回到门口守着等韩琪。
“大人,韩琪已经照您的吩咐将秦香莲母子诈回了府衙。”
“好!辛苦了。”齐木不动声色的继续挥毫在宣纸上练着毛笔字。
“休息片刻,嗯,等到天色黑了你便找包拯去当证人吧。”齐木满意得看着宣纸上由于歪歪扭扭导致不停补救变成抽象主义的水墨画。
韩琪不解的问道:“大人,这究竟是?”
齐木笑了笑:“秦香莲所说的句句都是真的。”
“大人是在戏弄秦香莲!”韩琪被惊的后退一步,声调也止不住的上扬,表情变得很难看。
韩琪原本以为真和齐木说的一样,秦香莲背后还有人在用阴谋想要害驸马,尽心尽力的按照齐木的要求去做事,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齐木看着韩琪呼吸都变得粗重,胸口一阵起伏,怕他受不了,干咳两声赶忙打起了补丁:“我怎么会是戏弄她?我让你做的这些事都只是为了她能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齐木开始拉出公主出来挡枪:“韩琪,你在驸马府待的也有些时日了,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也清楚吗?”
“高高在上,眼高于顶,我若是直接将妻儿老小带回驸马府恐怕不出三日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韩琪想到公主对他们等人的态度,再想到公主知道秦香莲是驸马原配妻子后会如何作为,这让韩琪稍微冷静了一下,但还是紧闭嘴唇一语不发。
“前两日欺骗你是我的错,但我也是为了妻儿。“齐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韩琪,你当知这驸马府虽称为驸马府,但这上上下下只要公主金口一开谁不会听从?所以才欺瞒你。”
齐木伸手拦住要开口的韩琪说道:“不用多说,我今日将事情告知你那就是将妻儿的性命都寄托在你身上!”
韩琪深吸一口气,激动的拱手拜道:“大人,属下定效死命!”
“好!只要能将妻儿接回这驸马府,我定记得你之辛劳,绝不会辜负于你。”
“可是大人,您让我去做人证那岂不就是害大人于水火之中?”
韩琪皱起眉头将困惑道了出来:“我与那包拯有过几面之缘,观之处事铁面无私,当今陛下赐下龙虎狗三口铡刀,望包拯上斩贪官污吏,下惩奸恶之徒。”
“据我所知这秦香莲状告驸马五行大罪...这?”
齐木看着韩琪缓缓点头说道:“秦香莲前日只是一时悲苦激愤方才状告于我,但你昨夜拦住她...这不是说明她撤状,不告我了吗?”
负心汉陈世美的故事齐木还是记得清楚的,读书时候什么少年包青天,中年包青天的故事更是耳熟能详。
秦香莲撤状回乡之时被陈世美派人想要杀人灭口,这才是陈世美这当朝驸马,皇亲国戚真正的死因。
什么欺君之罪,停妻再娶,涉及到皇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想要杀妻灭子,那就是藐视王法灭绝人伦,这让包拯知道了,他才没有善罢甘休,直到用虎头铡铡了陈世美。
嗯,包拯没用狗头铡那都是给皇家面子了。
虽说人的本质大都双标,但齐木就算成了陈世美,哪怕他再双标都没法子为陈世美开脱,虽然事情还没发生,但光是父母都在老家遭灾被饿死了,他还能心安理得的缩在驸马府享受生活,自私自利到狼心狗肺。
变成陈世美那都是老天爷不开眼,齐木自己都得给这新身体一巴掌。
“可是大人要知道,秦香莲已经回了开封府衙,那她一定会继续告下去,再加上大人如今还背了杀人灭口的名头,这可如何是好?”
韩琪上前两步靠近齐木,严肃的说道:“大人,我看不如将事情全盘告知秦香莲与那包拯,毕竟大人的所作所为也只是为了安抚公主后一家团聚。”
齐木心里一跳:“不可!韩琪,此事你知我知,不准再让第三人知道!”
“这,大人?”
齐木无奈,但为了让自己选定的打工人,义胆忠心的韩琪能配合自己打入开封府衙做内应,能随时配合自己刷积分还是继续编起了瞎话。
“我如今就是要将事情闹到公堂之上,闹到宫里也知道。原本以为只有包拯,没想到现在王丞相也出面,更合我意。”
“只要逼得皇上或者太后发话,公主也只能忍下这口气让我将秦香莲接回驸马府。”
“可是大人,若是包拯偏要让大人伏法认罪那又该如何。”韩琪担忧的说道。
齐木差点翻了个白眼,你这做手下的一口一个伏法,一口一个认罪,是生活过得太过滋润了吗!
齐木摇了摇头,将吐槽甩飞,对着韩琪自信一笑:“我是当朝驸马,是皇亲国戚,三年前的状元爷,我观包拯等人也奈何不了我。”
韩琪还想开口劝几句,包拯在民间的名气太大,再加上他和包拯碰过面,确实觉得包拯此人玄奇,无论是黝黑的肤色,还是那额头上的月亮。
“不必多言,本驸马对此早已胸有成竹,哪怕包拯不惧公主,非要判我的罪,大不了往龙头铡上走一遭,何惧之有?”
韩琪一愣,佩服的看着齐木,心悦诚服的拱手拜道:“大人放心,属下定不会让大人有失,如此事不可收拾,韩琪便交了这条命,为大人顶罪!”
“来人呐!狗头铡伺候!”
一身官服的包拯高坐公堂之上,怒目圆睁的看着衙役抬出了狗头铡,高声宣判道:“逼良为娼,掳人勒索,以律当斩!”
包拯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被五花大绑的犯人跟着抖动,放声大叫道:“饶命,饶命啊大人!饶命。”
包拯冷面无情,毫不理会堂下人犯,直到狗头铡露出反光锋利的铡刀才微微皱起眉头。
看着衙役端出大盆放在狗头铡一头准备接血,又看着被四名衙役抬起控制住身体的犯人,恍惚之间犯人的脸在包拯眼中变成陈世美的脸。
直到狗头铡落了下来,包拯缓缓闭上眼睛,胸膛之中依然怒火难消。
回到内宅,包拯连喝了三杯茶水才对一旁的公孙策问道:“公孙先生,秦香莲母子三人如何?”
公孙策摇了摇头:“此番秦香莲受到的打击太过沉重,一夜未眠,如今还在西厢客房之中照顾着孩子。”
包拯重重叹了口气,难言道:“本官想要为秦香莲做主,让陈世美这奸恶之徒认罪,奈何…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