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啊,”顾骁答的干脆,“但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徐思源也还活着。”
“我不太理解,照星网小说的走向,你和老徐怕是难哦。”
“我爸和我说过,活着的人需要有自己的思想,记住死人给的伤害就是让他们复活,恶心不?”
“哈?!”
“我想也是,”顾骁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在前线混了这么多年,我越发觉得这句话有道理。记住美好就行了,只要它是真的。”
说完,顾骁加速跑了出去,留言星竹一个人回味着这番话。
记仇多容易啊。
大到人生沉浮,小到一言一行。
孙韬一句话,她记了这么多年。现在回过头想想,孙韬对她的好一分也不假,她居然在记仇的那一瞬间完全忽略了。
所以两个人都在“受伤”。
言星竹心里又有些泛酸,可是有多少人会不记仇呢?
“你俩嘀咕什么?这都慢了一圈了。”孙韬从后面跑过来拍拍她。
“没什么,”言星竹和他一起又加快了步伐,“顾骁发现老徐走神了,来问我情况。”
“这事儿啊,怕是有些麻烦。”孙韬撇嘴
“为什么?”言星竹追问
“他们夫妻俩可是真正意义上吃一碗饭长大的。钱将军那番话,莫过于告诉老徐,他从小珍视和认知的事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言星竹眼睛一直盯着顾骁,她略敷衍地对孙韬哦了一声。
因为她看见顾骁径直朝徐思源跑过去,根据战斗经验,这可不是拍拍背的节奏……
不出所料,不远处的徐思源被顾骁一个扫腿掀翻了。
“白练了,一点警惕性都没有,”顾骁甩掉了沉重的包袱,“起来。”
徐思源低着头站起来,转身准备跑,顾骁哪里会给他跑的机会,一把扯住包带。
徐思源也不还手,就站在那,半天才抬起头看着顾骁。
“对不起。”
顾骁被气笑了。
“你这副样子是给谁看?是觉得我被骗了还是你被骗了,怎么,你是不是想说这个婚就不……”
“不是!我没这么想!”徐思源急了,“就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你搞清楚一点,”顾骁一拳杵在他肩窝上,“我是当事人,我什么都知道,我选你是因为我乐意,不存在被骗。有些事不告诉你就是不想看见现在的场面。”
徐思源似乎没想到顾骁会这么说,他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
而顾骁还在说着:“如果你介意,那我道歉。人长了嘴是用来说话的,当着大家的面,你有什么隔应我们说清楚,免得今后翻旧账。徐思源,张嘴,说话!”
陈然刚才就已经跑过来了,顾骁一顿输出他也不好上前。
这会儿称两个人都沉默了,别人就更插不进去劝了,更何况这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吵架。
此时的徐思源内心很复杂,但顾骁有一句话说得对,这件事不能轻轻放下,他过不去,对顾骁来说,这样的行为也基本上等于对这份情感的亵渎。
他想起了结婚前,钱宇苍和他说的话。
“既然决定了,那我祝福你们。骁骁不是人手心里的小女孩,你想要和她一直走下去,就永远不要因为任何事情做逃兵。”
原来因果在这里,长辈早就料到了。
徐思源猛地抬眼,三两下扔了包袱,追上背身走开的顾骁。
“顾骁,我错了!”
顾骁拖着沙袋又要走。
“我不是介意,也没有隔应,”徐思源拉住她,“我错在以己度人。我只是突然知道了真相……有点不知所措,但我给你的每一句承诺都是真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害怕你介意。”
“介意的话选你干嘛,从小到大趁机把你干掉多简单啊!”苏凌可是急死了,“大傻子,脑子喂给机甲了!”
顾骁扫了徐思源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包上。这会儿轮到徐思源不撒手了,他有些急切地抓紧了包带,生怕顾骁又走了。
“怎么,你喜欢这破包?”顾骁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
徐思源立马撒手,顾骁终于抓住了几乎,借着他的肩膀支撑,一个后翻稳稳扒在他背上。
“那就背点喜欢的,反正负重嘛。”
言星竹自诩身经百战都被这番操作整愣了,季修凛和枭灼羞得一下子上了脸
现在虽然人少,但这训练场也不是什么无人之境。加上凯特拉,好赖也有十来个人看得见呢。
场边的起哄声让顾骁非常受用,她朝凯特拉挥挥手,旁若无人做起了“沙包”
凯特拉现在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拨通了终端上的视频通话。
“你不是在前线吗?什么事,你要娶老婆了钱宇苍不批?要回来继承家产了钱宇苍不准?”终端的那头,德赛尔的家主,议会的终身议长萨麦尔先生优雅地取下单边眼镜,一脸工作中的死相。
“我觉得有必要邀请你看一次负重罚跑。”说着,凯特拉打开了对准实验班的后置摄像头。
短暂的静止之后,萨麦尔深吸一口气,洪亮的嗓音让凯特拉都不得不扣了扣耳朵
“军委谁允许这么负重跑的!谁!允!许!的!钱宇苍我要弄---”
“凯特拉,你违纪了。”
钱宇苍毫不犹豫地挤掉了通讯
“军委可从来没有接触萨麦尔的最高权限。”
“行了收队吧,解决了情绪问题,有些事情该和他们好好聊聊了。”
“将军,会不会太早了。”凯特拉正色道
“他们的异常已经开始暴露了,这些孩子谁也不是傻的。我不喜欢搞坑蒙拐骗这一套。”
钱宇苍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未知生命体LJ01残留体分析报告》
“在此之前,先完成一些简单的外交公务。去叫上安洛斯殿下,欧德亚国王近卫到了,他代表国王,点名要见实验班。”